[快穿] 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 - 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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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笙说:“给您单独留一坛十年陈。”
    庄世仁笑道:“那礼金我须得提前备好。”
    朝笙莞尔,又听得庄世仁道:“结婚后有什么打算?”
    朝笙知道他问的其实是读书的打算。
    “还有一年就毕业,到时候打算在文学院谋个教职,继续做学问。”她玩笑道,“或许可以先从老师的助手做起。”
    庄世仁很满意她,道:“那也得过了我的考核。”
    校门近在眼前了。
    庄世仁说:“青英大学的天地不够广阔,要是可以,也去外头看看。港市有不少文学的大家,也有顶尖的学府。”
    朝笙眨了眨眼,庄世仁可不觉得让小夫妻成亲后便分离又什么不妥。他指了指前头:“喏,有人在等你呢。”
    朝笙同他道别,奔向了那道挺拔的人影。
    然后,被轻轻地拥住。
    日光清澈明朗,庄世仁古板守旧,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未婚夫,曾是她法理上的继子。
    但有的婚姻让人堕入深渊,有的婚姻让人得获新生。
    他看在眼里,真心觉得这是一对天成的佳偶。
    *
    周暮觉牵着朝笙的手一道上了车。
    “不热吗?何必站在外头等我。”朝笙望着他,周暮觉一向衣冠端正,衬衫一丝不苟扣着,鼻尖上渗出了小小的汗珠。
    周暮觉道:“要是可以,还想去学校里头等你的。”
    朝笙发现自从他们和好之后,小周先生的情感要外露得多了,甚至有种粘人的趋势。
    像被驯化的犬类。
    獠牙是有的,然而忠诚爱意要占上峰。
    她露出笑来:“好呀。”
    阿忠在前头,轻咳一声:“先生,是往照相馆开吗?”
    公馆的人纷纷从善如流,将“少爷”改成了“先生”。
    周暮觉当然发现了这种不同,朝笙捏着周暮觉的手,薄唇无声的开合,也是唤的“周先生”。
    促狭亲昵。
    他极低地应声,回了一句“周太太”。
    女子弯了眼眸。
    这半年,时局难得太平,结婚的年轻人也就多了,六月天气好,黄道吉日也多,照相馆里有好些等着拍结婚照的。
    周暮觉提前预约了,也要等上一等。
    但这一天他期盼了很久,因此这片刻的等待就显得没有那么的难捱。
    朝笙看着一对对盛装的恋人进进出出,男子俱是衣冠楚楚,她没有点评别人的爱好,却也忍不住想,满屋子男人,比不得一个周暮觉出挑。
    她的,周暮觉。
    朝笙索性收回了目光。
    她望向周暮觉,这会儿才发现他今天居然别了一枚胸针。
    这实在不符合小周先生克制得过分的穿衣风格。
    周暮觉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垂眼看去。
    胸针是找珠宝行定做的,被她直勾勾盯着,周暮觉鲜见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照相师探出声来,唤他们的名字。
    朝笙应了一声,而后对周暮觉笑:“和我的,也是一对的?”
    她指了指鬓边的珍珠发饰,那枚胸针,也是朵勾金错银的山茶花。
    青年极轻地“嗯”了一声。
    自己的私心,老是被她洞明。
    朝笙挽住了他的手:“进去吧。”
    这家照相馆在海市很有名,开业六年,拍了无数照片。
    照相师见到进来的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生得可真俊。
    她就爱拍这样的。
    照相师指挥着朝笙与周暮觉。
    “这位小姐坐着,这位先生呢,站在后面。”她用手比了比位置,“不用靠得太近,稍微分开一点点,构图更好看些。”
    调整了大半天,照相师终于满意。
    白光闪过,留影下旗袍婀娜的女子,西装卓然的青年。
    照片洗印出来,青年一笔一画,认真地写下——
    林朝笙、周暮觉摄于民国九年六月初七。
    婚期将近。
    民国九年,六月廿四。
    两京战争爆发,李淮麟骤然发难,打着“重造共和”的口号,从皖南出兵,往北平而去。
    时代的洪流再次轰轰烈烈碾压而来。
    第206章 黑莲花与君子(35)
    没人想到李淮麟会先动手。
    共和名存实亡,军阀划江而治。李淮麟与曹玉符之间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和平。
    这两个在政治上分庭抗礼的军阀,很长一段时间里,仅在舆论上彼此攻讦。
    那份周暮觉买下的早报就是证明——头版洋洋洒洒,都用来骂曹玉符如何在外交上不作为。
    但微妙的和平也是和平,老百姓只喜欢太平的年岁。
    多的,他们不懂,也不在乎。
    可李淮麟在乎。
    他占据着皖苏沪,又意欲北上,吞并曹玉符,以实现“重造共和”。
    “这样打来打去,根本就实现不了李淮麟的口号。”
    李雁峰是最先知道消息的。
    李淮麟要造势,征用了全市的出版社印他的“讨曹檄文”,他的小出版社亦未能幸免。
    冯广厦鲜少见李雁峰这般生气,他拧眉,道:“曹玉符雄踞北方多年,哪有那么好打的。”
    皇帝已退位,总统也辞职了三任,惟有军阀仍然是军阀。
    周暮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指尖偶尔轻点在桌案。
    “若李淮麟能赢便罢。”那条刚刚竣工,连贯南北国土的铁路,不知能否免于这场战争。周暮觉心绪沉沉,“他若输了,海市一定会乱。”
    余下的人都不说话了,空气中响起几道叹息。
    冯广厦“噌”的站了起来:“我得去趟南京,先将文葭接过来。余下的……余下的之后再说!”
    若海市要乱,那南京一定会先失守。
    李雁峰不觉喃喃:“我的书也要……”
    他的出版社迁到了海市,这儿思想开放,学风自由,比之在北平,发展得更好了。
    没料到太平岁月短。
    周暮觉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
    李淮麟的仗一开始打得很顺利。
    六月廿四起兵,六月三十就已经兵至河南,河南是曹玉符的地界,但李淮麟的兵一路势如破竹,在平原长驱直入。过了河南,便是河北,彼时,自可剑指北平。
    但一路的顺利是瓮中捉鳖的圈套,在李淮麟未曾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曹玉符的军队包围了。
    而此时,他离安徽已经很远。
    瓮中捉鳖。
    军队在先头失利,海市果然乱了起来。
    李淮麟留守在海市的一部分亲兵为了避免哗变,直接上街镇压。
    情况变化得人猝不及防。
    人人都想着南逃。
    往更南的方向去。
    *
    朝笙索性先搬回了周公馆——婚礼已经被战事耽搁了。
    周暮觉与她商议后,他们打算先离开海市。
    于是一次性给了公馆的佣工半年的薪水,而后尽数将他们遣散。
    朝笙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却也奇异于周暮觉决定的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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