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 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 - 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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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是周暮觉。
    在冯广厦心中,周暮觉是真正的君子。
    但君子至情至性,亦存人欲,亦能爱人。
    冯广厦长叹口气,同青年告别。
    吉普车缓缓驶离,隔着车窗,他看到周暮觉偏过头,笑着同朝笙说着什么。
    朝笙微微睁大了眼,忍不住回头望向了他。
    冯广厦挥挥手,算是回应。
    五月,日光晴朗,隔着透明的窗落在两个人身上。
    任谁都会觉得,他们是登对的。
    冯广厦心道,文葭肯定会比他还要震惊。
    他决定写两封信寄去武汉,第一封先说暮觉恋爱了。
    待到妻子好奇到着急上火,给他连回几封信,他再告诉她,暮觉恋爱的对象是谁。
    思及此,冯广厦最后一点忧心也散得干干净净,他乐乐呵呵,迈步往学校里走去。
    黑色的吉普车里,朝笙低声问周暮觉:“你便和冯老师说了?”
    阿忠开车,专心致志。
    周暮觉点点头,道:“广厦之于我,是知己至交,亦不会用异样眼光看待我们。”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朝笙说,“只是才知道,无论如何心怀坦荡,你到底还是会惴惴几分。”
    得逢所爱,瞻前顾后,才是常态。
    周暮觉向来知道她的敏锐。
    他声音很温和:“我并非因为其余人的眼光而不安。”
    她望向他,一双眼专注而认真。
    周暮觉感到自己的心似乎陷入了澄明柔软的水流中。
    “我只是觉得,无论结果如何。”他说,“我总得让我亲近的人知道,你于我而言是什么。”
    要是她愿意,他当然想三书六礼或是白鸽教堂。
    广厦和文葭结婚时,还特地登了报。
    但这一切对于他们为时尚早。
    正如他们刚刚在一起时,最终也只是谨慎地选择了“试试吧”这样的言辞。
    他凝视着她婉秀的眉眼,不自觉想,这件事情,她是否又会让她的朋友们知道。
    周暮觉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对于朝笙在周家之外的生活知之甚少。
    她的朋友们叫什么名字,她又是否会和她的朋友们提及他。
    以及她的家人。
    他从未见过她的家人。
    父亲的葬礼,她孀居的岁月,她的家人,又在哪儿?
    周暮觉垂眼,望向她昳丽的面孔,最终没有开口询问。
    而朝笙似乎也未曾察觉到周暮觉短暂的犹疑。
    *
    交上了论文,课业的压力就骤然少了很多,朝笙数着日子等待假期,有时会产生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偶尔从报上看到些新闻,才会很快意识到这是种美好的错觉。
    太平之下,早已经波涛汹涌。
    不过先打破这份宁静的,是杜知弦的一通电话。
    朝笙彼时正和周暮觉在书房里。
    他从李雁峰那借了很多国外文学的译本,拿给了朝笙打发光阴。
    “那会儿见你这朋友不太爱说话。”朝笙对着书感慨,“没想到,他的话都对书里的人说了。”
    周暮觉眼里噙着笑。
    他喜欢这样和她独处的时光,这让他感觉到她的生活与他有了更深的连接。
    那些他所不知的过去,她所不提及的事情,仿佛就会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敲门声忽然响了,是信春站在外边脆生生地唤朝笙,有她朋友打来的电话。
    朝笙只好把书放下,周暮觉便温声让她去。
    “书是不会跑走的。”
    他看着她旋身离去,电话那端的朋友是谁,他不去深思。
    *
    “仔细想想,咱们是不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朝笙接过了电话,便听到杜知弦略带委屈的声音。
    “这段时间不是在写论文么?”朝笙道,“你们不用吗?”
    当然要——但自从叶青淇从段家的宴会上回来后,他们便很想尽快见到林朝笙。
    但周寅竺与自己那小舅子约好的时间在五月中旬,于是他们便按捺了下来。
    一直到今日。
    “总算要到假期了,出来聚聚吧。”杜知弦说,“正巧我也快要生日了。”
    朝笙圈着手中的电话线,曼声道:“好啊。”
    电话那端,杜知弦与叶青淇对视一眼,知道林朝笙是上钩了。
    她按着叶青淇的安排说出了时间。
    “五月二十一,临溪楼不见不散。”
    杜知弦的笑声真切了起来。
    书房里,书页被夏日的长风掀起,青年的目光看向书页,而后落在朝笙只读到一半的诗行。
    她好像也没去多久,周暮觉却觉得,这通电话的时间,似乎有些长。
    门开了。
    是朝笙走了进来。
    “我读到哪儿了?”
    她俯身看去,青年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指尖轻压在了书页之上。
    “这儿。”
    朝笙垂眼看他,微微笑道:“我电话打得太久了?”
    ——其实也没有。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难以言明的纵容,周暮觉本想回答说“没有”,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过于在意她的朋友。
    但朝笙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她反握住周暮觉的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亲了下去。
    很轻,似乎还有点儿歉意。
    风又把书页掀起,这一次,没人再压住翻动着的纸张。
    等到朝笙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书上的时候,光阴又走过了大半。
    她任周暮觉替她抚平了旗袍上微微的褶皱,温声道:“是知弦过几天生日,约我出去聚一下。”
    周暮觉没料到她会主动提及,于是眼里牵出笑来:“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我得去好好看一看。”朝笙捧着书,随意翻过了一页。
    *
    整个五月,天气格外的好。
    日光明亮,从姗姗开着的榴花间隙里看过去,天蓝如洗,一朵云都没有。
    阿柳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浇花,信春就跟在一旁揪草玩。
    阿柳抽空瞄了一眼,惊道:“那不是草!是新长出来的三角梅!”
    信春颇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又把土拍得实了些。
    “你的活都做完了?”阿柳问她。
    信春道:“我可不偷懒。只是太太今天出门了,少爷去了银行,我的事情也就少些啦。”
    阿柳点点头,两人便又闲聊起其他事情来。
    银行里,办公室的门敲了三下,周暮觉停下了手中批阅的笔。
    “行长。”等在外头的人是银行的经理徐城,“今天早上,您四伯公打发了人过来。”
    周暮觉眉梢微挑。
    他的四伯公,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徐城说:“他说趁着小满,亲戚们聚一聚。”
    周家是大家族,周暮觉有很多叔伯,但年岁更长的,就这一个四伯公了。
    如若不是周鹤亭这一支强势,周寅竺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长。
    周寅竺怕周暮觉不来,还加了道理由。
    “还说,周家在外头的生意也要与您商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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