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 - 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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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需要攫取水分,他想要攫取的是爱意。
    他迫切,他不安,他恐惧。
    恐惧这一切都可能是梦。
    是两年前,他仓皇逃出订婚宴的一场大梦。
    手背和树皮摩擦出痛意。
    痛的,不是梦。
    军营的边柝声响了两下。
    二人才稍稍分开。
    李希言撑着他的胸膛,大口大口吸着气。
    容朗还是不餍足地眯着眼睛,俯下身想要继续。
    “李少使!”
    一声清亮的呼喊声让李希言瞬间回过神。
    容朗“啧”了一声,心里窝着火,手下还是飞快地给她整理着衣裳。
    怎么总有人坏事!
    李希言清了清嗓子:“谁?”
    二人慢慢走出小树林。
    “是我啊!”一个年轻的士兵小跑着过来,一双大眼很是明亮。
    “卓于野?”李希言辨认出来眼前之人。
    比起之前在苏州相遇,他皮肤糙了不少,人也瘦了些,脸上的稚气也几乎要消失。
    “嗯!下官见过李少使!”卓于野一脸兴奋,“我听同袍说大人来了,就过来找您了。”
    李希言和他没什么交道,只客气道:“你没有回京城?”
    卓于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时我们送信来了凉州,碰巧遇见吐蕃袭击,就加入了战局。西平郡王说我有些天分,建议我留在军营。我出身贫寒,在禁军也没什么混头,干脆就留了下来。”
    话虽如此说,可是李希言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报国之心。
    禁军再没有混头,也比在这边关轻松的多。
    她嘱咐道:“吐蕃和大晋迟早有一战,你要小心。”
    被她关怀,卓于野只觉得心里都热乎乎的。
    “李少使,我会好好在凉州打仗,保卫大晋。”
    李希言对于边关将士多有崇敬。
    “用兵一道,除去陛下,无人能出西平郡王之右。他既然都说你有天分那你日后定然能有所成就。”
    卓于野连连点头。
    “我会的……”
    容朗实在是忍不了了。
    忽视他?
    “卓郎君还有事吗?”他笑得看上去很是客气,“若是没事,我和李少使就要一起回去了。”
    他把“一起”两个字说得极重。
    卓于野脸色一下白了,眼里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他压下心底的苦涩。
    “下官……”
    “李少使!李少使!”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
    “李少使!”一个慌乱的士兵跑到了面前,一脸祈求,“您救救我们家二郎!大郎要打死他!”
    “什么?!”
    报信的士兵是周彻弟弟周霍的人。
    他求着李希言前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刚刚大郎回来就气势汹汹责问了二郎,问他是不是偷走了军马。二郎认了,大郎就说要按照军规打一百军棍。这一百棍子下去,二郎哪里撑得住?”士兵边走边解释,还没忘记求情,“求您好好给大郎说说,让他绕过二郎一次吧?”
    真是……
    李希言听得直皱眉。
    周彻的性子本就严厉讲规矩,这个周霍大大咧咧地触犯军规简直是在自己讨苦头吃。
    “啊!”
    一声凄厉的大叫就在前面。
    李希言放眼一看。
    周彻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行刑。
    而他面前,周霍被按在条凳上,腰下已经被打得满是血。
    见二人走近。
    周彻还是没有喊停,只行了礼就算是见过。
    “李少使救我……”周霍艰难抬起头,哀求着。
    周彻冷笑:“是谁去把人叫来的。”
    李希言挡在那士兵的面前:“碰巧来找将军有事罢了。”
    周彻面色稍缓,轻轻叹了一口气。
    “停。”
    打军棍的士兵本就打得心惊胆战,此时一停命令,都如蒙大赦地停了手。
    谁敢真把郡王的儿子打出什么好歹来?
    周霍还有力气爬起来,理了理头发,露出一张俊朗还带着笑的脸庞。
    “李少使你好呀。”
    还真笑得出来?
    李希言没有理他。
    “周将军,打军棍的事情,郡王知道吗?”
    周彻有些意外她的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道:“父亲还在休息,没必要打扰他。”
    “那如果今日真打出什么好歹来,郡王会责问他们这些行刑的士兵吗?”
    周彻这才发现属下一脸的不安。
    他沉默了片刻,走上前拿起军棍。
    “我来打。”
    容朗眼皮一跳立即拉住了他。
    这人是真轴啊!
    周彻本就不喜他,见他阻拦更是深深皱起来眉。
    “王爷这是何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臣只是在整顿军纪。”
    容朗被这直性子搞得有点心梗,一把甩开了他。
    还是李希言主动打起圆场:“我们还是先把张大夫叫来商议事情吧。”
    这是要说军营里“疫病”的事情。
    周彻这才妥协。
    “请。”
    第114章 医道无畏 进了主帅的营帐,周彻才……
    进了主帅的营帐,周彻才取下一身重甲。
    没了光熠耀眼的盔甲,只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身姿挺拔,给人一种极富攻击力的感觉。
    旁边的士兵依旧噤若寒蝉,不敢惹到这位正在气闷的上司。
    “都下去。”周彻坐在了主位上。
    士兵动作整齐划一的退下。
    营帐内只剩下三人在,周彻坚毅的眉目间才露出一分倦色。
    “刚过完年,父亲就忽然晕倒,找了许多大夫,都说只是劳累过度导致心疾发作。人虽然醒了,但是不能多动。”
    现在,凉州的担子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容朗自然不会没品到此时落井下石:“具体症状是什么?”
    “气短,喘不上来气,吃喝倒是照旧。”
    “吃喝照旧?”容朗记得西平郡王是个无酒不欢无肉不乐的性子。
    “是,父亲胃口还是很好。”
    李希言斟酌道:“桑堂那些人手上有一种可以导致对方心疾发作致死的毒药。会不会是……”
    周彻点了一下头:“父亲向来没有心疾,只是身上旧伤不少。”
    西平郡王只有喝酒一个坏毛病,天生筋骨强壮,身体自然不算差。
    “郡王现在在何处?”
    “父亲坚持不离开军营,人就住在军营的西北角。他这几日总是昏睡,我还没来得及把你要来的消息告知给他。”
    “那就等张小大夫来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张萱就被人引了进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往李希言身边挪了挪:“见过王爷,见过将军,见过李少使。”
    周彻开门见山:“你之前说这些士兵是中了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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