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 -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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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朗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应道:“也是,那晚确实诡异。”他话锋一转,“这几日你就好好歇歇吧。”
    “不了。这几日我准备出门逛逛。”
    容朗有些惊讶。
    “李少使不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了?”
    “那个集市有很多南诏人,我想去探一探。”
    还是为了公事。
    容朗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都在集市里乱逛。
    已过午时,二人随意找了家路边摊坐下,一人点了一碗面就算是吃过了。
    放下筷子。
    李希言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容朗。
    挡光……
    “你吃一碗面就够了吗?”
    “够了啊。”容朗喝了一口手边的面汤,“姐姐,你觉得叙永这边怎么样?”
    “挺不错的。”李希言表情柔和了几分,“这里本在乌蒙山山区中,进出不便,土地也不多,而且还各族混居临近边境。按理说,不会太富裕。但是这几日下来,我看叙永的百姓还算是衣食丰足,日子安定,民风也淳朴。可见本地县令算是个能官。”
    容朗很喜欢这座被云雾缭绕着的小城。
    “论起‘安定’二字,这里比京城好上许多。京城说是天子脚下,却还是常有人在大街上纵马闹事。”
    “天子脚下,豪贵云集,自然少不了那些爱闹事的二世祖。叙永地方小,反而没那么多大门大户。”
    容朗掩着嘴,小声说道:“那些人比我还嚣张呢~”
    李希言这才想起。
    面前这人虽然总是传出“爱享乐”的名声,但是还真没和那群老犯事的人搅在一起过。
    也因此,自己这个也管京城治安的绣衣使从来未见过他的模样。
    “所以,我原来从未见过李娘子。”容朗开了个玩笑。
    “是吗?那你第一次见我怎么立刻就认出了我呢?”
    容朗眼睛一下就红了。
    “两年前。两年前远远见过一次。”
    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
    饶是李希言都觉得有些尴尬。
    “就是可惜。”容朗明明是在笑着,眼里的失落却怎么都遮不住,“晚了一点。”
    “不晚不晚!好饭不怕晚!”
    旁边一声突兀的话语让心思各异的二人都愣了一下。
    李希言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窘迫的感觉。
    她忍不住循声而望。
    是附近一个酒楼门口,站着一个年轻郎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和一群狐朋狗友闹着。
    一群十五六岁的小郎君,正是闹腾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互相攀比着。
    “你看我这个马!这毛色,这是我阿爹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说是什么波斯马!”
    那马匹确实长得很是漂亮。
    体型高大,毛色发亮,头颈高昂。
    李希言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
    忽然觉得瑞王还算安静……
    “傻小子。”
    容朗也笑道:“定是他父亲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不稳当,故意哄他的。反正这个小地方又有几个人分得清波斯马和龟兹马呢?这些小孩子才多大年纪,哪里能驾驭得了性子烈的波斯马,还是龟兹马性子温和更适合他们。”
    “令兄很小的时候就能降服烈马了。”李希言脸上不由带了些崇拜的意思。
    容朗酸言酸语:“是啊,哥哥不像我,从小身体不好,十二岁才敢上马。”
    他的话让自己想到了之前的传言,李希言顿觉失言。
    “也就是说你学骑马没几年?那也是骑得很不错了,之前办事也没见你落在我身后过。”
    特别好哄的容朗嘴里的酸味一下没了,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李娘子这话太过誉了,我原来可听哥哥说过,你在马术上才是这个。”
    身旁的街道上,或是朋友玩闹嬉戏,或是未婚男女情意绵绵,或是父母子女尽享天伦……
    喧闹声也变得悦耳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人自觉会卸掉伪装。
    “令兄所言非虚。”李希言微微昂着头。
    容朗怔了一下。
    炫耀自己的长处时,她总会昂着头,小时候扎起的小辫都会跟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只是那个时候她总是咧着嘴笑,不像现在这样习惯性地板着脸。
    怎样都是她,都是那样可爱。
    世事沧桑,会重新琢磨一切,没有任何人是不会变的,即使没有当年阴差阳错的别离,她也会变,自己也会变。
    所幸,命运有情,怜他孤苦。
    “咳!”李希言敲了一下桌面,揶揄道,“你不想买单也没必要装愣吧?”
    “啊?”容朗这才回过神。
    面前的桌子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吃剩的碗筷也已经被老板收拾走了。
    李希言捏了捏发烫的耳垂。
    “此时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我们再坐在这里,就挡着老板生意了。”
    容朗转过头。
    正忙着收钱的老板对他挤眉弄眼的。
    “没事儿啊,不急不急。别人小哥儿看心上人看呆了多正常啊。”
    容朗脑子嗡得一下响了,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一样红。
    怎么……怎么……这么直接啊……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隔壁的食客明显是老板的熟人,揭起老底儿来毫不手软,“你年轻的时候在河边偷看你婆娘,还落到河里了呢!”
    另外一个食客连忙附和:“还是我大哥救你起来的!”
    老板好不脸红,一边煮着面,一边回嘴:“好看嘞!”
    李希言借着空子,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面摊。
    容朗也猫着腰跟上。
    一路上,二人沉默了许多。
    像是玻璃隔断被打碎后的沉寂。
    直到一声马匹的嘶鸣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
    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乱作一团。
    在前方不远处,一匹骏马前脚腾空,拼命地甩动着身体。
    马上的人拽着马绳大声尖叫,明显是已经失了理智。
    四周的人已经躲开。
    “小心!”容朗忽然大喊一声。
    只见刚刚还空白一片的空地上突然趴着一个小姑娘。
    眼见着马匹的蹄子就要踏下去。
    容朗一下冲了出去,抱起小孩就地一滚躲了开来。
    马匹前蹄着地,骑马的人立即跳了下来。
    李希言却心中一跳。
    马匹前蹄刨着地,烦躁地甩着头。
    不好!是要继续发狂的征兆。
    她立即上前,跃上马匹,扯住缰绳。
    果然,就在她刚刚握住缰绳的时刻,马匹又开始疯狂的乱蹬。
    李希言稳住身体,拽着一根缰绳控制着马匹。
    马匹鼻子向扯得后倾斜,逐渐停止了动作。
    她这才放下心,安抚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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