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深 -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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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姑爷能喂进去怎么不早说?
    让她白白上蹿下跳地找漏斗找了一圈。
    “秘密。”秦琅颇为神秘道:“这个法子只有我能用,你不能。”
    “这法子还分人啊?”
    侍剑茫然地看着榻上的沈若锦,发现她的唇比先前要红润不少。
    小婢女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姑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说她不能用呢。
    这……的确不能。
    有姑爷在榻前守着,侍剑也不便在屋里待着,索性退到珠帘外,在外屋候着听吩咐。
    秦琅在榻前守到半夜,直接把手放到被子底下,握住了沈若锦的手。
    与之十指相扣。
    两人离得极近,只要沈若锦有动静,他立马就能知道。
    然而人还没醒。
    他先从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书信。
    上头写着“秦琅亲启”四个大字。
    是沈若锦的字迹。
    必是她亲手所写无疑。
    难道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亲口跟他说?
    所以才写在了信里?
    秦琅这样想着,将书信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按理说,沈若锦还没把这封书信交给他。
    他不该看的。
    但早给晚给,都是给他的,打开看看也无妨。
    大不了,给她原样装回去,放回枕头藏着,当做从未发现过就好了。
    “沈若锦。”
    “沈十……”
    “夫人?”
    秦琅连唤数声,都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你这封信上写着秦琅亲启,我可打开看了。”
    他们从遇水城回京城的这一路,每天都在一起,只在抵达京城的前一天分开了。
    究竟什么话什么当面说?
    要写在信里?
    秦琅简直百爪挠心,缓缓从信封取出了里头的一纸书。
    打开一看:第一行俨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秦琅简直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怎一个“透心凉”了得。
    “和离书?”秦琅都气笑了,“沈若锦啊沈若锦,你真是好狠的心。”
    他甚至没去看第二行,直接把那一纸和离书揉成了纸团。
    揉成纸团了,还不解恨。
    他又给掰开了,撕成了碎片,连同那个写着“秦琅亲启”的信封一起扔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连余下灰烬,都觉得看着碍眼,让人进来把火盆撤出去。
    侍剑不明所以,还问他:“是火盆太旺了吗?”
    秦琅咬牙道:“是心火太旺。”
    侍剑听得云里雾里,“那姑爷方才怎么不让王大夫也给您把把脉,开个药方呢?”
    秦琅没回答,只道:“你退下吧。”
    小婢女退出去之后,秦琅直接上榻把沈若锦抱在了怀里,把自己体温传递给她。
    没一会儿,沈若锦就嫌热,要把他推开。
    秦琅却将她抱得更紧,“我不和离,你再跟我提这两个字,我就……”
    他说到这里,忽然满心无奈,他根本就不能对沈若锦怎么样。
    情爱这种事,本就漂浮不定。
    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秦琅与她额头相抵,低声道:“你好无情啊,沈若锦。”
    屋里静悄悄的。
    只有他的声音轻轻响起,无奈又宠溺,“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144章 五哥,我想你
    沈若锦这一病,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日。
    家里人担心她,熬了米粥、鸡汤、参汤轮流往她房里送,但是谁也喂不进去。
    连秦琅那个喂药的法子也只能用来喂药,还得哄着沈若锦,她一直昏睡着,拒绝一切吃食,把阿公和两位舅母愁得不行。
    沈毅把两个儿媳劝回去歇息,自己守在榻边,一遍遍地问昏睡中的沈若锦:“小十想吃什么?跟阿公说,阿公让人给你做。”
    阿公受封安西王,府邸扩大了一倍不止,府里常有旧日亲眷上门拜访,旁支宗亲来的格外频繁,他虽不想见那些人,听他们讲客套话。
    但毕竟同宗同族,人都上门来了,也不好一直拒而不见,直接把人打发走。
    沈毅没在沈若锦屋里待多久,就被人请了出去。
    留在榻前照看的依旧是秦琅。
    到半夜的时候。
    沈若锦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眼睛睁开了,眼神却是茫然的。
    她病中糊涂,也没认清眼前人,轻轻拉着秦琅的手喊:“哥哥。”
    “哥哥在呢。”
    秦琅被她这么一喊,一颗心顿时柔软得不像话。
    沈若锦朦胧间听边上一直有人问她想吃什么,缓缓回答道:“我想吃莲子冰糕……”
    她嗓音轻轻的,还有些发哑。
    秦琅附耳去听才听清楚,“想吃莲子冰糕啊,行,我这就让人去买。”
    秦小王爷走到窗边,吩咐藏于暗处的隐卫们,“去把全京城所有店铺的莲子冰糕都买一些回来。”
    隐卫们习惯性应是,然而去照办。
    只有钟黍站在原地,有些犹豫道:“可是主子……现在是半夜,糕点铺子都打烊了啊!”
    “打烊了,就给我拿银子砸开。”秦琅道:“怎么用银子砸,还要我教你们吗?”
    “不、不用了。属下这就去办。”
    钟黍带着一众隐卫深夜离开沈府,前往京城各处的糕点铺子买莲子冰糕去了。
    昏睡中的沈若锦不知道自己病中一句呢喃,让城中各家糕点铺子的老板都在这个深夜被银子砸醒了。
    秦琅坐回榻边,拿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虚汗,在她耳边低语道:“沈若锦,再喊一声‘哥哥’来听听。”
    沈若锦像是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一般,再也没吭声。
    秦琅斜倚在床柱上,“算了,不喊就不喊,你有好些个哥哥,夫君却只有我这一个。”
    还是夫君听起来更顺耳。
    且一定是在喊他。
    沈若锦病中呢喃喊哥哥,还不知道喊得是哪个哥哥呢。
    一个时辰后,出去买莲子冰糕的隐卫们陆续回来,带着刚做的、尚且温热的莲子冰糕,堆满了一整桌。
    一共十份莲子冰糕。
    都是京城素有名气的糕点师傅做的。
    秦琅从中挑了一块色香最佳的,用勺子舀一口喂给沈若锦。
    可她还不吃,直接吐了。
    秦琅拿帕子给她擦干净,“不是说想吃莲子冰糕吗?怎么买来了又不吃?”
    他又换了另一家的再次用勺子舀一点喂给沈若锦。
    她依旧不吃。
    秦琅自己咬了一口莲子冰糕,这糕点师傅的手艺都快赶上宫里的御厨了,味道不错啊,沈若锦怎么不吃?
    秦琅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若锦可能不是要吃莲子冰糕,而是别的东西。
    他再次俯身贴在沈若锦耳边问:“你想吃什么?再说一遍。”
    等了许久,都不见沈若锦出声。
    秦琅用了十成十的耐心,继续等。
    十来份莲子冰糕放在屋里,甜腻腻的味道极重,秦琅挥挥手,让隐卫把桌子上那些糕点都出去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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