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 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 - 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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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露的剑意留下的。
    青年勾唇,不自觉露出个笑。
    这么多年来,她打架仍如小时候一样。
    大道漫长,纵然少时相争,谢玄暮也一直在心底相信,他的师妹必能以剑证道。
    证大道,与道侣共得长生。
    他的手一顿,傀儡人似是不解,为何衣袍递到了一半,主人又不给它了。
    “大师兄!”傀儡的嗓门很亮堂,“衣服!”
    他回过神,惊觉这个夜晚,他的心从未静下来过。
    心既不静,谈何修行。
    他手腕微转,袖里乾坤之中,倾出一堆雕琢出雏形的木偶。
    身后,傀儡人忙碌不休,偌大的院落里,高大清峻的青年盘腿坐在廊下,全然没有在外时的气度。
    谢玄暮摘下扳指,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把刻刀。
    枕山苑里所有的杂役、仆从都是傀儡。
    六岁离家求道,年幼的谢玄暮独自度过漫长孤独的时光。
    青山宗的弟子说,大师兄在做人世皇子时,便是前呼后拥的人物,所以枕山苑里也有那么多鞍前马后的傀儡仆从。
    其实做皇子没那么好,谢玄暮雕刻人偶,一开始只是打发宫廷寂静的时光。
    有了第一个傀儡,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它们在枕山苑中忙碌不休,于是只有一个人的庭院也不显得寂寞。
    直到,他有了师妹、师弟。
    *
    傀儡的机关做得精巧,连穿的衣服上都蕴含着灵力,但没有哪个傀儡有清晰的五官,有鲜活的神情。
    不是刻不出来,是觉得没有必要。
    若傀儡栩栩如生,仿若真人,那自己未免显得太寂寞孑然了。
    谢玄暮垂眸,一点一点的雕刻着手中的人偶。
    眼是丹凤眼,眼尾微挑,顾盼生辉。
    眉是新柳眉,形若春风裁。
    鬓边有几缕碎发,马尾总扬得很高。
    刻刀流畅,最后,人偶变作一个少女的模样。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又从袖里乾坤中找出那夜买的绒花。
    挑挑拣拣半天,最后觉得一朵雪色的玉兰勉强入眼。
    再施以芥子术,将玉兰变作指甲大小。
    青年指尖微蜷,小心翼翼捏着那朵绒花玉兰,将它别在了人偶的马尾上。
    只要再附上灵石和阵法,它便能开口说话。
    傀儡人凑了过来,大声嚷嚷:“师妹!师妹!”
    他手一抖,险些没接住。
    “别闹。”谢玄暮低声道。
    法随心动,阵法被关了,傀儡再说不出话。
    整座枕山苑陷入寂静之中,惟有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澄明的月色如水,落满空庭。
    他捧着手中的人偶,心似乎也浸在了水色或者月色中。
    恍觉如梦,一半幽寂,一半清寒。
    也许是枕山苑太过安静,让谢玄暮坦然面对了一次自己的私心。
    他指尖轻抬,将法阵附了上去。
    于是人偶在掌心活了过来。
    马尾一晃一晃,大声地吼:“看剑!”
    青年被逗笑了,一双润秀的桃花眼微弯。
    阵法做得简单,灵力也没有多少。
    人偶在手中跑了几圈,嚷了四五遍“看剑”,便不能动了。
    “果然是个木头。”
    谢玄暮的声音碎在了风中。
    第218章 师妹x师兄(10)
    他静静地看着掌心的人偶,感觉心里软塌了小小的一片。
    似乎一霎之间,光阴流转。谢玄暮站在时间的这一头,看到另一端小小的朝笙。
    修行岁月长,十年不过眨眼。
    可这十年里,勘炼气,入筑基,成金丹,都是与她一起。
    青梅竹马不为人所提及,人皆说是他们是青云宗三绝,是问道路上的对手。
    谢玄暮眼睫微颤,放下了人偶。
    欲盖弥彰一般,他又重新拿起了刻刀。
    刀锋转动凿刻,青年盘腿坐于长廊上。
    木屑落满了膝头,谢玄暮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放在朝笙的人偶旁边——私心更昭然若揭了。
    他默不作声,拧着眉头,开始回忆小时候的裴若游。
    扎着个圆髻,杏仁眼总是有很温和的弯弧。薄唇,下巴微微有些尖,这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
    平心而论,裴若游一直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
    乖巧,安静,温和。
    但待到他们长大,某一天就心照不宣疏远了。
    谢玄暮将三个人偶依次排好,打量了一会儿,犹觉有些不够。
    大师兄掸去满身的木屑,又刻出一个苏珏,刻了星津星渚,到最后,那些稍微相熟的弟子通通被青云宗大师兄刻了出来,朝笙的小人偶混在其中,一点儿都不明显。
    天色熹明,谢玄暮扭头,人偶已经排满了回廊的一角,若他再刻几个长老,都能开启护山大阵了。
    “……”
    谢玄暮将刻刀收进了袖里乾坤,又让傀儡把人偶都收进去。
    安静了一整夜的傀儡终于又动了起来。
    “师妹!师妹!”傀儡人的大嗓门一如既往,嚷嚷着去拿人偶。
    谢玄暮长眉微挑——或许声音的法阵需要改良一下了。
    他面不改色,从傀儡人手下捞走了“朝笙”,任它们抱着其他的人偶去了库房。
    衣袖翻转,谁也不知,青云宗大师兄的乾坤之中,藏着一个小小的私心。
    谢玄暮重新将扳指戴上。
    日光透过晨雾落在他身上,他起身,入内室换了一身衣裳。
    清晨的青云宗很热闹。
    长老们往北辰峰灵犀宫赶去——炼气、筑基的弟子都要在灵犀宫学习基础的术法。
    各峰的弟子早已经等在了课堂。
    除了——明光峰的剑修们。
    紫微台周围聚满了抱剑的猴。
    紫微台上,蓝衣的少女看着摔落身前的弟子,道:“你刚刚若用青莲剑法第二式,便能挡住我劈来的一剑。”
    弟子哭唧唧地握着手里的剑,心想刚刚手都被都白露冻住了还怎么反抗。
    但是挨师姐的打是明光峰光荣的传统!
    底下一片嘘声,他疯狂点头,态度十分端正,让朝笙心下略略满意了些。
    “下一个。”她挥了挥手,让这个弟子下去了。
    “我来!”
    “该我了!我三天没挨师姐的打了!”
    “我七天了!”
    争执之中,有人直接御剑而上,一个翻身,华丽的降落在紫微台上。
    来的是个将要结丹的弟子,自觉应该能和朝笙打个有来有回。
    “师姐,请赐教!”声音从容爽朗,眉眼风流恣意,是一副极好的皮囊。
    朝笙对他有印象。
    孟锦书,修多情剑的。据说祖上有九尾灵狐的血脉,因此有种莫名其妙的魅力,拔剑时总能让师妹们短暂喜欢他几分钟。
    朝笙望向那把镶满了灵石的剑。金色的剑身上,居然还刻了“情深不寿”四个字。
    剑痴不解。
    剑痴拔剑。
    剑痴将他掀翻台下。
    “孟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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