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 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11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许氏眼泪汪汪道:“陈郎可莫要哄我,我会当真的。”
    陈恩:“不哄你,不哄你。”
    许氏抱住他,“陈郎说什么话我都信。”
    二人叙起旧。
    提及过往,许氏知道杀人的事瞒不住,便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跟他讲了。
    还好陈恩并没当回事,只心疼母女的遭遇。
    下午晚些时候一行人回府,许氏本以为能顺利进淮安王府作妾,结果母女被安置在别院。
    那别院挺大,是一所二进院子,处在闹市区。
    里头有丫鬟婆子照料。
    陈恩把母女安置好,同许氏说道:“近日府里繁忙,待过些时日我再把慧娘接进府。”
    许氏心里头不大高兴,却并未表露出不满,善解人意道:“我们母女会安心等陈郎来接的。”
    陈恩摸她的脸,又拍了拍她的手,“慧娘放心,这一回,我陈恩定不会负你。”
    许氏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陈恩忙道:“好端端的,慧娘莫要再哭。”
    许氏压下小委屈,“陈郎有家室,我原不该得寸进尺,可是这些年实在是念你。”
    陈恩喜欢听女人说需要他的话语,安抚道:“待我把府中事务处理妥当,就会亲自来接慧娘进府。”
    许氏“嗯”了一声,两人又你侬我侬了好一阵儿,陈恩一行人才离去。
    许氏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心情既高兴又发愁。
    她高兴的是往后娘俩不用再为生计奔波,发愁的是现在陈恩是淮安王,肯定妻妾成群。
    她得想法子给闺女谋一份前程。
    当天晚上母女睡在一个被窝里,屋内烧着炭盆,盖的是蚕丝被,一点都不觉得冷。
    这是她们几年来睡得最舒适的一晚。
    今年因着没有碰冷水,手上的冻疮暂且还未犯,若是往年,早就痒痛难耐了。
    许氏睡不着,陈皎同样如此,母女在被窝里说体己话。
    陈皎忍不住调侃她,小声道:“今日阿娘高兴得很,同爹说话的语调千回百转的,听起来骨头都酥了。”
    许氏掐了她一把,“以后你也得学着点儿。”
    陈皎皱眉,“我撒不成娇。”
    许氏:“那便现学,以后我教你。”
    陈皎:“……”
    许氏向她传授讨好男人的经验,严肃道:“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总归得依靠男人讨生活。
    “以前的日子,我是不想再去过的。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傍身之所,自要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你爹的心。
    “我儿日后总要嫁人,讨好了他,替你寻夫家时多上点心,也不至于吃苦。”
    陈皎没有吭声。
    许氏伸手爱怜地摸她的脸,“我年幼时颠沛流离,在柏堂里吃尽苦头,你是我的儿,做娘的自会想法子托举你的后半生。”
    “阿娘……”
    “听娘的话,把性子放和软些,有些时候在男人跟前得学会低头。”
    说罢搂过她的腰身,陈皎亲昵地依偎到她怀里。
    许氏轻抚她的乌发,呢喃道:
    “这辈子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日后宁愿低头,也别梗着脖子去找苦头吃,明白吗?”
    陈皎“嗯”了一声,枕着她的胳膊吸取温暖。
    穿来的这两年她对许氏已经产生了浓厚的亲情。
    吃过一碗饭,睡过一个被窝,一起杀人埋尸,还逃过命。
    同过生,共过死。
    而另一边的淮安王府此刻则吵嚷不休,陈恩跟正妻郑氏闹得不欢而散。
    郑月枝四十五的年纪,一张饱满的银盘脸,柳眉凤目。
    哪怕已至中年,气质清华,仍旧风韵犹存。
    她出身书香门第,从骨子里瞧不起陈恩这个风流的马贩子,就算替他育了三女二子,仍旧难掩嫌弃。
    此刻陈恩刚走,郑氏掩面而泣,旁边的陪嫁婆子连忙宽慰她。
    郑氏抹泪道:“那没良心的东西,这般糟践五娘,我跟他没完!”
    曹婆子一边替她顺背,一边出主意道:“有道是娘亲舅大。
    “现在娘子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让郑家人去规劝郎君。
    “不管怎么说,咱们五娘才十八岁,把她送至交州跟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联姻,委实不像话。
    “只要郑家人出面,郎君多少都会有所顾忌。”
    郑氏气得飚脏话,“直娘贼!那个老疯子处处跟我过不去,我悔死了!”
    她越说越气恼,握住曹婆子的手道:“当年若不是爹苦苦相逼,我何至于落到今日的田地?!”
    曹婆子心疼道:“娘子这些年受的委屈,老奴都看到的。
    “可是眼下你不能撂挑子,还得为三郎和五郎谋前程,断不能让二房那边讨了好!”
    她这一说,郑氏更觉脑壳都焦麻了,越想越替自己不值。
    要知道他们荥阳郑氏可是七姓十家之一。
    郑月枝的娘家虽与荥阳郑氏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但追溯祖辈自诩旁支,拿出来也是噱头十足。
    当年陈恩还是个马贩子时,郑氏就嫁与他,给了丰厚陪嫁。
    陈恩靠着妻家扶持买官发家,一路广结善缘,招兵买马,做到惠州州牧。
    去年崔珏出了个主意,让他追根溯源攀上国姓,从朝廷那里讨了个郡王封号。
    外头人称陈皇叔,也算跟皇室沾亲带故了。
    郑氏从州牧夫人摇身变成了淮安王妃,外头都以为她风光,又哪里知道其中的苦。
    她从十八岁嫁入陈家,一进门丈夫不仅有两房妾室,还有两位庶子。
    这些情形她事先便知,忍了。
    不曾想那混账东西为了跟交州结盟,竟然要把她的五娘嫁出去!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贤乐已到婚配之龄。
    出嫁在情理之中。
    可是交州牧张昌威已经五十岁,都可以当爹了!
    陈贤乐又是上吊又是绝食,把郑氏心疼坏了,跟陈恩闹过好几回,每次都不欢而散。
    原本以为这事是板上钉钉,再无回旋之地,哪晓得第二天下午三房妾室越氏过来了一趟。
    越红燕平时跟大房亲近,她其实比大房这边还心急火燎,因为她也有一位闺女未曾婚配。
    目前陈恩膝下养着十几个女儿,但嫁的嫁,小的小,就只有大房的陈贤乐和三房的陈七娘陈莲君适龄婚嫁。
    而陈贤乐作为王府的正房女,更是代表着与交州结盟的诚意,故而陈恩是打算舍出这个女儿的。
    一旦她未能顺利出嫁,烫手山芋肯定会落到陈七娘身上替嫁。
    越氏自不会把闺女往火坑里推,故而得知昨日陈恩从龙台寺领人安置在别院的消息,立马来金玉院出主意。
    郑氏这些日为着陈贤乐的事烦心不已,得知越氏过来,一点都不想理会。
    前来汇报的丫鬟说越氏是来解忧的。
    郑氏心里头不痛快,不高兴道:“她能解什么忧?难不成舍得让她的七娘嫁到交州去?”
    丫鬟不敢答话。
    曹婆子打圆场道:“娘子且息怒,先听听越姨娘怎么说也无妨。”
    说罢朝丫鬟示意,她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没过多时越氏打起门帘进屋来。
    她一袭杏色对襟衣袍,鹅蛋脸,吊梢眉,圆眼里透着精明,看起来比郑氏年轻许多。
    “姐姐,我来给姐姐道喜了!”
    越氏是江南人,说话自带几分轻柔婉转的嗲。
    郑氏没给好脸色,睇她道:“你莫要幸灾乐祸,我若恼了,便做主把七娘嫁到交州去。”
    越氏连忙摆手,一边行礼,一边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郑氏没好气道:“嫁五娘过去就使得了?”
    越氏知道对方把她当出气筒,倒也没有计较,而是笑盈盈眨眼道:“姐姐勿恼,你的这道难题,很快就会迎刃而解了。”
    郑氏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
    倒是旁边的曹婆子忍不住插话问:“越姨娘此话怎讲?”
    越氏神秘兮兮走上前,附到郑氏耳边嘀咕了几句,听得她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他又在外头领女人回来了?!”
    越氏忙道:“千真万确的事,听说是崔别驾差人从通州护送回来的,是家主的老相好。”
    郑氏被气得七窍生烟。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