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 - 垂怜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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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期待此时此刻,也最恐惧此时此刻。
    他突然想到,若郡主不反感还好,但若是郡主这次被他恶心到,日后即便还会再回京城,也不愿再见他吻他了,该怎么办?
    会不会因为今天这一件事,让郡主日后永远对他嫌恶排斥?
    他本能地抓住了枫黎的手:“郡主。”
    手掌有些颤。
    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了。
    枫黎敛眉,面上露出些许不悦。
    怎么,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勾引她那么明确了……
    现在还想反悔不成?
    真以为她这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她手腕一翻就挣开了陈焕的手,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一用力,直接把人撂倒在了身后!
    幔帐缓缓落下,隔绝了房屋中的一切,只有火光透过轻薄的纱照在两人脸上。
    “从前几次撩拨我,都不了了之……”
    枫黎将人按住,二话不说就强势拨开了夏日薄薄的阻碍。
    她垂首,吻上他的唇角:“这次反悔不了了。”
    陈焕从她说起“从前”的话里听出了可惜的意思,欢喜冲上头脑,“嗡”地一胀。
    可怕郡主觉得恶心的心情也是真的,他低声道:“烛火……”
    话音未落,烛火就叫枫黎灭了个透彻。
    但她没说的是,自己行军打仗那么多年,夜视能力极好。
    他羞红的脸,微张的唇,滚动的喉结、修长的腿……
    乃至不太好看的疤痕,她都看得见。
    她第一次毫无阻隔地抱他,就连唇齿间的亲吻都变得更亲昵了。
    手指抚上陈年伤疤,她瞧见陈焕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眼。
    他自己没法面对那些,但还是强忍着赧然配合她。
    枫黎常年练武,指间不少薄茧。
    粗糙感让一切触觉变得更加明显。
    尤其是疤痕与新生般的嫩肉。
    伤疤愈合后也是和普通的皮肤不一样的,会变得光滑、脆弱。
    即便已经愈合二十余年了,依然如此。
    若是走路多了,长时间被衣料摩擦,还会发炎、肿胀。
    也就是有了些权力后才能垫些柔软的料子。
    “别再……”
    陈焕觉得自己像是绷了一身的劲儿,又好似什么力气都用不上。
    他莫名有些想哭,因为自己丑陋的伤疤而羞耻自厌,不想让她多碰污了自己的手;又因为郡主这样毫无芥蒂的触碰而幸福得恨不得再为她送去一些。
    轻柔地吻落在额头上,似乎在安慰他的情绪,告诉他她的态度。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被郡主宠着被郡主完全接受、而他也全然属于郡主的感觉。
    喉结滚了滚,他低哼:“嗯……”
    枫黎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最终吻在喉结上。
    她感叹:“声音还是这么好听。”
    陈焕一手乖乖抓着自己的腿,一手搂上她的脖颈。
    仿佛此时此刻变得更加脆弱和黏人了。
    唇齿相依黏黏糊糊间,低低地唤她:“郡主,郡主……”
    他知道叫人赏玩一开始不会好受,而且……郡主手上的茧子的确太刮得慌了,他想埋怨,又觉得太过扫兴,郡主乐意碰他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已经是他的福分了,他哪有资格挑挑拣拣?
    换做普通男子,即便是赏玩,可玩性也比他大多了吧?
    他想得心里直酸的慌,便更忍下了所有不适,硬是连个不适的哼声都不曾吐出来。
    好在枫黎心思细腻,发觉他的紧张,便刻意轻缓些。
    她没再动作了,细细地吻他,手掌托在腰上温柔的抚了抚。
    她好声哄道:“放松,没事的。”
    温声轻哄、亲吻地腻乎一阵,的确缓了缓。
    陈焕酸溜溜道:“方才郡主还说叫奴才教呢,这不是挺熟练的么?”
    “还不是得感谢陈公公?”
    枫黎轻笑一声,在感受到他放松下来才继续。
    她故意道:“都是靠陈公公亲自教导才摸索出来的啊。”
    “你……嗯……”
    陈焕凶巴巴地瞪她一眼,又因为喉咙里的声音而别开脸。
    肩膀轻轻地颤,他再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刻薄的薄唇在仰头时吐出急促的呼吸。
    能被接受,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此时更是难以言说。
    他的一切都是郡主给的。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搂着她纠缠她,怎么也不愿她离开,喉咙里低低地唤。
    他喜欢被郡主赏玩,尤其是渐入佳境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潮湿、朦胧,清晰的只有郡主所做的一切,那些被放大了,痛苦和欢悦也被放大了,最后浑浊不堪地融在一起。
    身上用不上一点儿力气,只能依着本能,听自己一下一下地呼吸。
    他好像泡在热水里,头脑却是空白的。
    只觉得好舒服,好舒服。
    直到又一次被吻上嘴唇,他才渐渐苏醒。
    他想疲惫地动动身子,被按住了。
    枫黎离开他的唇,早就习惯了黑夜的双眼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叫喘得多诱人吧?
    急促地低呼着“郡主”,却软得像一摊烂泥,随意摆弄。
    她润了润嘴唇,又一次吻他。
    陈焕这时候似乎也颇为依赖她,格外亲昵地与她亲吻,离不开她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郡主可觉得……喜欢?”
    枫黎忍不住挑眉:“这话应该我问吧?”
    “……”
    陈焕刚才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觉得,现在却被一句话弄得整张脸红到滴血。
    他放轻力道,娇嗔般打在枫黎肩膀上,嘴里骂骂咧咧道:“分明是郡主随意把玩奴才,自己玩够了反而说是跟奴才在享受似的!”
    枫黎抚上他的脸,立刻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
    陈焕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连忙往旁边躲去,不让温度暴露了自己。
    她不由得低笑:“真不觉得享受吗?”
    陈焕喉咙吞咽了一下,不好意思说自己实在是太享受了。
    他红着脸讨价还价:“若奴才说享受,郡主以后还乐意多让奴才享受享受么?”
    枫黎闻言,却稍稍沉默了。
    她听出来了,陈焕这是希望她能回来。
    可战场上九死一生,这次情况与往次都不同,是接连失了好几座城,敌国不再是安营扎寨,而是占据城池,甚至可以劳逸城中被俘获的百姓替他们做事。
    想要夺回城池,必定要比从前依城而守困难很多,不是那么好打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什么样,会不会真的就此一去不回。
    陈焕翻了个身。
    腿还勾在她身上,上半身侧了过去。
    鼻尖微动,跟眼眶一起酸了。
    这种情况,就算不愿,哄他一哄不就好了?
    反正明日就要分别了。
    他一个出不了宫的太监,还能跑去北地找她算账去不成?
    “罢了,奴才知道郡主不愿回来。”
    说话间,都有了鼻音。
    枫黎眉间一软,从他身后抱了过去,亲亲他的耳朵和后颈。
    她才想开口哄,就又听陈焕语气不善地自嘲开口。
    “反正奴才就是个身子残缺的破烂玩意,能叫郡主玩上一次已经不错了,哪儿还敢奢求太多呢?郡主怕是玩过了也就把奴才给忘了,往后有大把机会去玩旁人,又怎会记得奴才?”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陈焕的自贬,总会听得她心头酸酸的,但是吧……
    又特别喜欢听,似乎这种话能满足她某种奇怪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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