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 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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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君酌走过去打开门, 发觉上官靖正立在门口。
    “王妃殿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头写着一些东洲字,竟是一大早就来朝喻君酌请教, 想问问这些词用大渝话怎么说。
    “谭砚邦。”不等喻君酌开口, 屋内的周远洄唤了一声。
    “属下在, 王爷有何吩咐?”谭砚邦立在门外应道。
    “你找个人,教五殿下学大渝话,一天教他一百个字,教不会领罚。”这小子既然喜欢学, 就让他学个痛快,免得浪费了他的好学之心。
    谭砚邦办事很利索, 当场就给东洲这位五殿下找了个临时的“先生”, 这下上官靖没空再来请教喻君酌了。
    “谭将军的人不会欺负他吧?”喻君酌道。
    “本王手底下的儿郎,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屁孩。”
    上官靖不至于被欺负, 顶多会累一些。
    事实证明周远洄的方法很奏效,这日之后他果真没再“纠缠”过喻君酌。一百个字对于初学大渝话的他来说, 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上官靖每日都要“起早贪黑”“废寝忘食”才能勉强达成目标。
    有时候遇到太难的字, 他甚至需要熬夜完成。
    “你没事吧?”有一日出发前, 喻君酌在驿馆的院子里看到他,发现上官靖一脸疲惫,眼神都呆滞了, “是不是生病了?”
    “王妃殿下,我没事!”上官靖说话明显比之前更流利了一些:“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一旁的周榕很捧场,伸出小手给上官靖比了个拇指。受到鼓舞的上官靖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瞬间恢复了斗志。
    喻君酌:……
    这孩子学傻了。
    随着他们渐渐靠近京城,天气也跟着越来越冷。
    这晚喻君酌实在冷得睡不着,主动朝周远洄身边靠了靠,想贴着对方取暖。然而昨晚周远洄被他半睡半醒间“缠”得气.血上涌,今晚实在不想再爬起来找地方消火,于是就往另一侧挪了挪。
    喻君酌见周远洄不想挨着自己,识趣地没再靠近,最终贴着墙睡的。
    就是这一晚,喻君酌着了凉。
    早晨起来时他就有些病恹恹的,但旁人并未留意。
    周远洄看不见,只隐约感觉喻君酌话变少了,一个上午都没怎么开口。直到落脚时,他像往常一样攥住少年的手,发觉这次不仅不凉,还有些发烫。
    蒋太医来给喻君酌诊了脉,说是染了风寒。
    周远洄想起昨夜,顿时有些后悔,若他让对方挨着睡,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早知道该让你留在淮郡。”周远洄说。京城太冷,喻君酌身子又太弱。
    “我不会耽误赶路的,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喻君酌道。
    “明日留在驿馆休息。”周远洄不容置喙。
    “可是驿馆里更冷,马车上反而暖和一些。”因为在马车上他可以心安得和周榕一起靠在周远洄怀里,只要挨着王爷,他身上就不觉得冷了。
    蒋太医的意思也是不建议喻君酌留下养病,他们已经快到京城了,与其在此地逗留耽搁,倒不如尽快赶回京城。回到京城在王府里慢慢养着,喻君酌好得更快。
    听蒋太医这么说,周远洄才松了口。
    “让刘管家知会一声,再安排一间房吧。”喻君酌道:“别把病气过给王爷。”
    “本王没你那么娇气。”周远洄说,他担心让喻君酌自己睡,估计对方连被窝都暖不热。
    这晚,周远洄沐浴时没让喻君酌跟着,而且沐浴的时间比平时要长。
    就在喻君酌想着躺远点别让对方染上病气时,却被淮王殿下拉进了怀里。男人长而有力的手臂箍着他,胸膛宽阔温暖,紧贴着他瘦削的脊背,几乎把人裹在了怀里。
    喻君酌心跳得很快,感觉四肢百骸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周远洄平日里很少这么拥抱他,主动且用力。尽管这一路上,喻君酌在马车里睡觉时总是靠在男人怀里,但那种依靠和主动的拥抱并不相同。
    “王爷……”
    “闭上眼睛,睡觉。”
    喻君酌乖顺地闭上眼,只觉一颗心无比踏实,不知不觉便有了睡意。
    次日出发时,刘管家提前备好了手炉,还在马车里多加了一条毛毯。上了马车后,周远洄就用毛毯把人裹了起来。只是这个姿势喻君酌并不舒服,也没法再靠在淮王殿下怀里。
    周远洄也觉察到了这个问题,略一犹豫,直接把人抱起来侧放到了自己腿上。
    “王爷,不必……我,我自己坐着就好。”喻君酌吓了一跳。
    “嘘。”周远洄在他唇上一点,低声提醒:“让人听见会乱想的。”
    周榕今日被抱到了别的马车上,车内只有他们两人。
    此情此景,令喻君酌骤然想到了自己吃海蛎子的那一日,也是在马车里,也是在周远洄怀里……彼时淮王殿下就在他耳边提醒他,别让马车外的人听到。
    喻君酌忽然发觉,这人有时候还挺恶劣的。
    不过他很识趣地没再挣扎,老老实实窝在周远洄怀里,任由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毛毯一点点将他焐热,直至他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
    众人到了京城时,恰逢京城今年第一场大雪。
    落雪纷纷扬扬,在城门外盖了厚厚一层,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和一队人。
    待喻君酌他们靠近,马车里便跳下了一个少年,正是成郡王。
    “嫂嫂,二哥,榕儿!”成郡王踏着雪迎上前,找到了喻君酌和周远洄那辆马车,二话不说便钻了进去。
    少年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惹得周远洄拧了拧眉。
    “二哥……”成郡王正要放声大哭,看到眼前的情景又把哭声又憋了回去。眼前,自家二哥怀里抱着王妃,王妃身上还裹着毯子只露出了半颗脑袋……
    “三殿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喻君酌有些尴尬,想从周远洄身上下来,奈何对方抱得太紧,他只能放弃:“我染了风寒,王爷怕我冷。”
    “啊?嫂嫂竟然病了,太医看过了吗?吃过药了不曾。”成郡王一脸担心。
    “差不多好了。”这两日周远洄天天把人抱着暖,再大的风寒也退了大半。
    成郡王的离愁别绪被打断,没再继续哭。
    “太医们都在宫里候着呢,皇兄算着你们今日就该到了,特意指了一队羽林卫来迎。”成郡王道:“一会儿让高尚书他们送东洲质子去驿馆,咱们直接进宫。”
    显然,皇帝今日安排了人给周远洄看诊,却未打算接见东洲那两位皇子。
    此前喻君酌已经让人把上官靖带来的医书、杂记中相关的内容都誊抄了一份,命人送到了太医院,想来太医们已经做了许多准备。但此事还是得太医们亲自诊了周远洄的脉,才好对症下药。
    “让老三先送你回王府吧。”周远洄对喻君酌道。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并未坚持跟着进宫。
    他现在风寒还没好利索,进宫面圣不大合适。更何况皇帝并未下旨让他进宫,他虽有赤金令,也不好贸然前去,这不合规矩。
    成郡王没有异议,亲自护送着喻君酌和周榕他们一道回了淮王府。
    淮王府门前刚清扫过,只落了一层薄雪。喻君酌立在门外看着熟悉的朱红大门,一时感觉像是做梦一般,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他又回到了这里。
    “嫂嫂,外头冷,先进去吧。”成郡王怀里抱着周榕。
    “嗯。”喻君酌收敛了思绪正要进去,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骤然转头,见不远处的雪地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喻君泓。
    “我今日路过淮王府,见门外的雪扫得很干净,便猜到你们应该快回来了。”喻君泓快步上前,眸光在喻君酌身上扫了一圈,“看来淮郡也不养人,你还是这么瘦。”
    喻君酌并未答话,他离开那日喻君泓就来送过他,没想到回来这日第一个见到的还是对方。
    “喻大公子这话说得不害臊吗?你说我嫂嫂没长肉,那也是和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比,你咋不和他刚嫁给我二哥的时候比呢?”成郡王一脸不忿:“我嫂嫂在你们喻家养了十六年,攒了一身的病,如今好不容易养好了大半,你还有脸说淮郡不养人呢?”
    淮郡不养人,难不成乡下养人?
    但这话太难听,成郡王不想当着嫂嫂的面说。
    “你病了?”喻君泓看向弟弟。
    “没什么大碍。”喻君酌语气淡淡。
    “都知道我嫂嫂病了,还站在雪里让他挨冻,能不能赶紧说完了让人进去啊。”成郡王一句话把喻君泓拒到了淮王府门外。
    原本还想等着弟弟邀请进府一叙的喻大公子,只能识趣地改口道:“改日寻个天晴的时候,大哥带你去汇鲜楼吃饭。”
    “我二哥都是直接把汇鲜楼的厨子请到王府里做菜。”成郡王说。
    周远洄当然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何况王府的厨子也不差,少年这么说纯粹就是想刺喻君泓。但喻君泓表现出了极高的涵养,并未气恼,朝喻君酌一笑,便转身走了。
    “切,道貌岸然。”成郡王进了淮王府还在嘀咕。
    “你这么讨厌他?”喻君酌失笑。
    “我不是讨厌他,我是讨厌永兴侯府除了嫂嫂之外的所有人。”成郡王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在他看来永兴侯府待嫂嫂不好,那就都是讨厌的人,没一个例外。
    喻君酌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熨帖。
    他这个小叔子一直以来都没将他当成外人。
    “嫂嫂或许不知,前不久永兴侯竟然朝皇兄请旨,让皇兄封喻君泓为永兴侯世子。”
    “是么?”喻君酌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不是很在意。
    但成郡王却很着恼:“整个京城谁不知嫂嫂才是永兴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子?他喻君泓原是妾室的儿子,世子哪儿轮得到他来做?”
    “陛下同意了?”喻君酌问。
    “皇兄当然不会同意,否则就不会等到今日都不下旨。”
    京中旁的勋贵子弟,但凡要袭爵的,最晚等到弱冠之年也能收到加封的旨意,大部分都是十几岁就已经加封。唯独永兴侯府的世子迟迟悬空没有着落。
    而喻君泓,已经过了弱冠之年。
    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来当这个世子。
    不过,喻君酌是真的不怎么在意此事。
    宫里。
    皇帝不知怎么的,也提到了此事。
    “他不在意是他大度不争抢,但永兴侯此举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周远洄语气冰冷,就连一旁给他诊脉的太医闻言都下意识怔了一下。
    怎么听淮王殿下这语气,像是在回护喻少师?
    先前淮王在淮郡,淮王妃顶着冲喜的名义嫁进了王府。后来淮王“活了”,众人便猜测这门婚事应该会取消,毕竟谁也不会觉得淮王一个大男人真会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给他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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