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铸命 -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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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一转目,又看见沈奉君左肩那一片艳丽繁复的牡丹,不由道:“沈奉君……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昏迷中的人似有所觉地动了动睫毛,将醒未醒,宫无岁又凑近了些,贴着肩膀嗅了嗅:“衣服都脱了,怎么身上还是一股白梅花香,这味道到底哪儿来的?嗯?”
    这药汤熏得人脑子热热的,又热又渴,他后知后觉,总觉得自己像占大姑娘便宜的登徒子,又退后些许,谁知这一推,却连带着沈奉君也倒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沈奉君,胸口贴着胸口,一动不敢动,僵持之中,他却听见了沈奉君擂鼓似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仿佛要跳破胸膛回到自己的胸膛,宫无岁微微一怔,将沈奉君扶回去靠好,却正好对上一双清醒的长目。
    他见鬼似地撤了手:“你……你醒了?”
    怎么醒这么快?
    沈奉君显然也没弄清是什么情况,眼睛迟缓地眨了眨,然后呆呆地“嗯”了一声。
    宫无岁先发制人:“你别动!我先替你输灵力。”
    沈奉君一顿,终于意识到交握的手心渡来源源不断的灵力,体内撕扯般的疼痛也被压下,他微微坐直,目光却落在宫无岁的脖颈处。
    纱布已经被打湿,松松散散地系着,勉强能盖住那长长的伤疤,但还是露出一部分,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了纱布:“……还疼么?”
    宫无岁正心虚呢,后知后觉才听出他在问什么,摇头道:“早不疼了,只是留个疤而已。”
    沈奉君再没说什么,他只是沉默地抚过那道伤痕,宫无岁着他的神情,琢磨着要不要问问咒印的事,想来想去也没下定决心,气氛有点尴尬,最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真看不出来,你身材还挺好。”
    话才出口就差点咬了舌头,其实他早看出来,只是想缓解气氛,却忘了他们此刻坦诚相对,什么都没穿,说这种话只会让人更尴尬。
    沈奉君果然沉默了,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彼此。”
    宫无岁睁大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沈奉君:“真的?”
    沈奉君“嗯”了一声。
    宫无岁沾沾自喜起来:“其实当年我在神花府也很受女孩子欢迎的,有次神花祭还差点被她们送的花砸伤脑袋,不比你差。”
    沈奉君却像早有所料:“猜到了。”
    “不过她们嘴上说心悦我,背地里却觉得我风流孟浪,所以那时候大家都说,若是要嫁人,那断不能嫁给我,若是要偷人,那我就是上上人选。”
    神花府民风奔放不是一日两日,纵然沈奉君耳闻目睹,听他这么说还是拧起眉:“不知羞。”
    宫无岁见他上钩,伸手搔了搔沈奉君的下巴,揶揄道:“这叫什么不知羞,大家只是嘴上说说,我又没有真去偷人,你们仙陵可是连和人同床共枕都不许的,你现在和我在这里泡鸳鸯浴又算什么?”
    不待反驳,下一刻宫无岁又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而且就算我偷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偷,是有条件的。”
    沈奉君震惊于他的口无遮拦,但困惑驱使着他开口:“……什么条件?”
    “我最喜欢偷有夫之妇,最好是老实本分的清冷寡妇,就算她心里已经有别人,却还是拒绝不了我。”
    “你——”沈奉君没想到他大逆不道到这种地步,一时气得说不出话,自顾自站起来:“我泡好了。”
    “诶等等,”宫无岁一把拽住他,把人按回水里,目光却落在他心口处,“正输着灵力呢,你怎么说走就走?而且楚医师给的秘籍还没练完,不许走。”
    沈奉君却道:“不必。”
    “那也不许走,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弃颅池背到这里,不治好病怎么行?”
    他抬手把秘籍勾到身边,一边看一边道:“接下来你就听我的,切记输灵力的这只手是不能松开的。”
    这疗伤秘籍画得和春宫小画本似的,连宫无岁都看得脸热,沈奉君肯定更害羞,但要是不强硬点,摆出一副欺男霸女的架势,这人肯定不愿意配合。
    沈奉君听完,果然停下来,宫无岁在心中嘿嘿一笑:“好了,现在我要把你抱进怀里,维持一刻,你千万别动。”
    他扔开书去搂沈奉君,谁知还未碰到人,后腰就被牢牢牵住,他微一挣扎,就被人急切地搂进怀里。
    炽热的温度顺着紧贴的皮肤传递过来,宫无岁被烫得下意识畏缩一下,可是沈奉君按着他,将他抵在边缘,连鼻息都滚烫起来:“宫然,别再……戏弄我。”
    宫无岁心中重重一跳,瞬间察觉到这人的不高兴,他仰起头,对上沈奉君晦暗不定的眸光,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变成了一股无名的隐怒,慢慢升起,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从来没有人向他解释过一句,连知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我没有戏弄你,是你在戏弄我,”他话锋陡转,将沈奉君往后推了推,“六禅寺初见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咒印的事,但你没有,你眼睁睁看着我伤害你两次,却不解释一句,是为了心安理得目睹我的愧疚吗?”
    沈奉君浑身一震,诧异地看向他,宫无岁冷笑一声,抬手勾住对方的脖颈,仰头吻了过去。
    “看好什么叫戏弄,这才叫戏弄。”
    第49章
    如果在弃颅池那回还能借口是意外, 那这次谁都抵赖不得,沈奉君平日里何其疏冷的一个人,唇瓣相贴时却不冷硬, 反而意外柔软。
    热水蒸出的暖气把宫无岁的理智也熏没了, 他勾着沈奉君, 只听得耳边的呼吸陡然一窒,沈奉君果然猝不及防,只能呆呆任他施为。
    宫无岁占了上风, 心情愉悦,然而没过多久,沈奉君就反客为主贴了过来, 他呼吸很重,力气还大,很快就把宫无岁禁锢在那一方狭小的位置。
    宫无岁心觉怪异, 下意识要挣扎, 腰间那只手又移到了他脖颈, 像提溜猫狗似地制着他, 不让他转头。
    “沈奉君……”他话一出口, 对面的人呼吸更急促, 转瞬堵住了他未开口的话。
    沈奉君在一点一点压制他, 侵占他,这种念头在宫无岁脑袋里烧过, 连带着尾椎都颤栗起来, 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要戏弄沈奉君, 如今却落得这样难堪,连话都说不出。
    他们吻得那么急切,交握的那只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灵力源源不断地流到沈奉君的身体,就像宫无岁摇摇欲坠的理智。
    “沈奉君……”好容易摆脱桎梏能开口说句话,他却只会愣愣地叫名字,一边偏过头去不让亲,抱着他的人却半点间隙都不给,见他抗拒,就微微垂下头,吻上了他脖颈处那道粉色的伤疤。
    “别…嗯……”宫无岁吓得闷哼出声,那温热的吻似在安抚,又像在占有,他终于察觉出害怕,忍不住挣扎着想弹开,又被沈奉君一只手制着后颈,动弹不得。
    沈奉君沿着那道狰狞的伤口一一吻过,吻得宫无岁浑身都过电一般,等再抬头,宫无岁只看见那双静水似的长目里翻覆着波澜,几乎要将他淹没。
    四目相对,沈奉君居高临下地按着他的后颈,却迟迟不说话,半晌才道:“……你戏弄人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
    宫无岁一愣,什么一如既往?他以前可没这样戏弄过别人。
    那点隐怒居然在无形中消散了许多,但对上沈奉君复杂的眸光,他还是有点不乐意,谁知轻轻一动,脸色就变了。
    他又有反应了……之前在磷州好歹衣冠完整,还能用被子遮住,现在他们坦诚相对贴在一起,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无所遁形,眼看着灵力已经按照心法送过两轮,宫无岁想撤手却被牢牢抓着,怎么也逃不开:“灵力已经渡完,疗伤结束了,你先放手。”
    沈奉君不松手,只是静静看着他:“你亲我只是为了疗伤?”
    宫无岁底气不足地辩解道:“谁让你瞒着我……你先放手。”
    沈奉君却强硬道:“不放。”
    他非但不放,还攥得更紧了,像是一定要讨个说法,宫无岁挣扎半天都得不到自由,忍不住抬眼和沈奉君对视:“你凶什么?”
    不知是不是水汽太热,他眼尾被蒸出两道残红,眼珠覆了一层水光,嘴巴肿着,连脖颈上都留了印,瞪人的时候显得分外可怜。
    明明是他先理直气壮的,现在却像是别人委屈了他一样。
    沈奉君被他看得一怔,鬼使神差地伸手: “没有凶你。”
    宫无岁却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不准再碰了。”
    这惊弓之鸟一样的动作却扯断了沈奉君的理智,他再未言语,只是伸手将人按进怀中,重新吻上了刚被放过的唇瓣。
    哗啦——水声晃动,宫无岁猝不及防,连背后那一块领地都失守了,整个人都被沈奉君抱进怀里,他脑子一空,正担忧反应被发现,下一刻却睁大了眼。
    原来沈奉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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