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闪婚而已 -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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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着手机屏幕,深知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基金会上,他们已然揭开了彼此的一切,他的背叛,她的复仇。
    现在,他们所站的是对立面。
    叶璇要报复他,要对他下手,防不胜防。
    为了能稳住现在站的位置,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只能,抢先一步对她下手。
    沈培延看着手机屏保叶璇在雪地里的笑,安静两秒,轻轻摩挲着。
    新年快乐。
    我不想置你于死地。
    但我也要生活。
    抱歉。
    第89章 找到归宿
    小年夜,窗外烟花烂漫。
    窝在电竞房的叶璇缩在椅子上,跟秦郅诚玩着不符合他智商的双人单机小游戏。
    是那种冰火小人,一个人是冰,一个人是火,共同闯关。
    游戏里的小人配合的很默契,游戏外的叶璇突然想起今晚两人要住同一间屋子。
    秦郅诚有工作电话,不想打扰她的兴致,走出去阳台接。
    叶璇心不在焉想着,她是不是至少也该主动一点?
    秦郅诚为这段关系,迈出了九十九步。
    她是不是也该正式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心里这么想着,叶璇出了电竞房,在秦郅诚的注视下,一溜烟钻进他的房间。
    秦郅诚正站在阳台那,目光隔着玻璃门跟随她,看她不一会儿肩上扛着被子,怀里不知抱了一大堆什么东西,像蜗牛搬家似的,又搬进自己的卧室。
    “……”
    过几秒,叶璇又出来,跑去了他的客卧,开始搬衣服。
    秦郅诚几不可查的轻哂了声。
    正在汇报的会计微顿:“秦总?”
    “没事,继续。”
    叶璇就这么来来回回搬了六七趟,终于把他的东西搬得差不多,开始在主卧里收拾,分类。
    唯独就这个被子,犯了难。
    自己的卧室原本就有一床,再加上他的一床,现在有两床被子。
    怎么摆?
    沉思许久,叶璇想起自己幼时在寺庙住的情形,把被子铺平,左右各摆上,像东北大抗那样一长条的铺在床上。
    就此,叶璇心满意足。
    “我们是搭伙过日子的舍友么,秦太太?”
    身后冷不丁传来淡漠声线。
    叶璇扭头看他,笑:“一人一张被子,睡觉谁也不抢谁的。”
    秦郅诚眉梢轻扬。
    “我睡姿很好,想来应该不会抢你的。”
    “……我睡姿就很一般了。”叶璇说,“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就睡一张被子。”
    “不介意。”秦郅诚淡道,“总归要习惯的。”
    是要习惯的。
    往后,一起住的日子还多着,一切都要从习惯开始。
    那晚要休息时,秦郅诚也毫不避讳,背对着她换了睡衣的上衣。
    衣衫褪下,结实坚硬的肌肉不会很厚重,但恰到好处。想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是这样。
    叶璇还能清晰记得摸上去的感觉,硬硬的,再碰几下,还会更硬。
    在秦郅诚要换睡衣时,叶璇注意到了他手臂顶端靠近肩膀位置的一道疤痕。
    准确地来说,是之前就注意到过,但她从未提起,只隐晦的装作没看见。
    但如今,在顶光的照耀下,那道疤显得那样狰狞,大概跟手指一般长,很明显,不容忽视。
    主灯被关。
    他走过来,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那阵熟悉的檀香气袭来。
    房间内静谧,只剩下两盏床头灯,昏暗且温暖的气息。
    主卧有个很大的窗户,半飘窗,窗外是北平的繁华与炸在高空的烟花,声音被厚重的玻璃隔住,但仍有微弱声响传进来,像是安静的白噪音。
    叶璇安静几秒,“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身侧的人低声应。
    “你身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秦郅诚好像在黑夜中也静默了会儿,方才淡声道:“被刀子划伤了。”
    划伤?
    那么大的缝合伤口,是划伤?
    叶璇翻身,被子随着她的动作响起簌簌声,她侧头,他也侧头,他们的四目对视。
    叶璇轻声问,“是划伤吗?”
    “如果要用一个更准确的词语来说,是捅。”他这样面无表情的讲着。
    叶璇眉头轻轻皱了皱。
    “不疼,早已没感觉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连痛都已经忘了是怎么痛的。”秦郅诚仍旧云淡风轻的,平静说着。
    他的世界,好像从未有过不同的情绪反应。
    叶璇说,“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吗?”
    “要在这样一个晚上吗?”
    “我想听。”
    “可能会很长。”
    “但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至此,秦郅诚静静看着她,缓缓开口。
    “大概在我十岁出头的时候,大哥做成了他人生中第一笔订单。父亲和许伯父很看重他,希望让他做致和的接班人,接手起致和,他们教了大哥很多,也让大哥去做了很多。”
    “但唯独那次,那笔订单出了问题,大哥和许伯父在海外运送时被拦截,许伯父和大哥就兵分两路,将货物分两批运送出去。边境的那帮人都是玩命的,被逮住就不会留活路,大哥在最后时刻遭当地警方获救,活了下来,但许伯父没有。”
    他的话到此为止,没有继续,但叶璇却明白了。
    许娴的父亲在那场意外中离世,连骨灰都没有,连骨灰都无法运送回国内。
    整个秦家都来奠基。
    那年许泊太小,秦郅源替许家处理事宜,秦郅诚就成了替许父送终守孝的人。
    他跪在地上,磕头。
    年仅十二岁的他,面对着往来的迎宾,鞠躬。
    后来,夜里,许娴失声痛哭,爬跪在父亲的衣冠冢前不肯走。
    秦郅诚去扶她起来,被打,被咬,被捅了一刀,许娴哭着说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长辈把他们分开时,秦郅诚已经浑身是血。
    他却还是说:“麻烦您照顾好许娴,辛苦。”
    深深鞠躬,转头离开。
    越走,越脱力,没走出去几步便晕倒在地。
    那天秦郅诚被送进了急诊室,保下来一条命,但那条手臂也废了。治疗了很多年,如今这条手臂才终于可以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只是这道疤却永远磨不去。
    那是一场意外,也是一场无人能预料到的事故。
    但秦家也承诺,此后代替许父护整个许家周全。
    秦郅诚永远记得许父对他的好。
    记得小时自己被父亲虐打时,许父总会替他上药。
    和他说,今天我给小娴买了很多糖,郅诚你去找小娴玩,让她给你拿糖吃。
    他会教他明是非,辨黑白。
    许父,好像更像他生命里那个父亲的角色。
    所以,他一直遵守这个约定,替离世的许父照顾着整个许家。
    这些年,秦郅诚也的确做到了。
    无论许娴有多过分,无论许娴有多疯狂,他都念着许伯父当年对自己的好,替她善后。
    但唯有这次,许娴动了叶璇。
    他不想再忍。
    ……
    叶璇听到这些往事,垂着眼睫,安静了很久。
    她的心五味杂陈,像是被什么东西拧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痛要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承受。这十几年来,她无法想象秦郅诚是如何过来的。
    她以为,他金尊玉贵,却不知他也是从泥地里慢慢爬起来的。
    每一次想爬起来时,都会有人拿鞭子抽打着他,告诉他,他不配堂堂正正活着。
    可这一切,明明跟秦郅诚无关。
    “我想看看,可以吗?”
    秦郅诚低眸,看着她靠近,一粒粒解开自己的扣子,没动。
    那道疤再次露了出来,叶璇上手轻碰着触摸,凹凸不平,手感并不算好。
    “很丑。”
    叶璇实话实说,“不丑。”
    是真的不丑。
    疤有什么丑的呢?疤也是人身体的一部分。
    为了向他证明,叶璇说:“真的不丑,我大腿上也有一块很大的胎记,平时看可能不明显,但是真的很大,比拳头还大,人身上总会有点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标记不是吗?就像是脸上的痣,耳后的胎记……”
    秦郅诚低声,“是在安慰我吗?”
    叶璇摇头,“只是在说我的真心话。”
    秦郅诚轻轻揽过她,将她抱进怀里。
    “谢谢你,叶璇。”
    叶璇的脑袋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呼吸也跟着静下来。
    慢慢环住他的腰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
    “我会保护你的。”她说,“有我在,以后谁都不能道德绑架你。”
    秦郅诚笑了瞬,低声问,“你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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