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 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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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看不惯这种清高天龙人, 他把室友压在了草坪上, 室友死死瞪着他。
    他们寝室依旧不怎么喜欢他的对床室友,他室友也丝毫没有一点对他们示好人情世故。
    直到他无意发现了这个室友的心脏病。
    也就出于学医的本能救了他一次。可是他不让人知道他的病, 也是难得的心软,就替对床室友保守了这个秘密。
    再一次救他,是发现他这种人竟然在学校被欺负, 在他圈子也被欺负时。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稍微圆滑通融些的性子,哪会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
    带他回家,也是怕他心脏病死在外面。这是第二次出于对生命的怜悯吧。
    就这样, 他的对床室友好像喜欢上他了。
    可惜他不是同性恋。而且他骨子里, 很讨厌这种人。
    有了这么几次的“交集”后, 顾惊澜也就不跟着寝室“孤立排斥”他了。
    他很好强,无论是外在还是学习。
    或许这是他用来吸引自己的小花招吧。
    不过他还是有点呆,好像家里面没人教会过他如何和社会打交道。
    所有的行为反应, 出于天性使然。这指的是那次山崖救他。
    这太离谱了。心脏病,哮喘,衣食无忧天龙人,非常有医学天赋,叠满buff,竟然会命都不顾来救他。
    他将这件事跟他方嬷嬷谈了下,他没有讲明性别,讲有个同学命都不要来救他。
    方嬷嬷说:这是你一辈子的恩人,你要报答人家。
    怎么报答,人家根本不愁任何东西。
    顾惊澜继续学习,社交,参加竞赛。同时他也在观察这个对床室友。
    他表现的与初初大二新开学差不多,高傲冷漠。但是他好像很累,每晚都在寝室顶楼自习室学习到了深夜,再回寝。
    回寝后在洗手间把快凉掉的花洒开足,水流声落地。
    有几回半夜他醒来,发现他的对床室友起床,很熟练出去。过一两三小时再回来。
    他是同学里唯一知道了别人有心脏病的人,虽然他可以假装没看见,可是他欠这个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有一次假装睡着,听见对床室友在凌晨两三点宿舍熟睡情况下出门了。
    他跟出去,那个人走到了灯控楼梯里,在黑暗里坐在楼道。
    坐在楼梯的室友发现了他。
    在对床室友抬起脸,他看见,似乎也像是他孩童时泪痕的脸。
    他哭什么呢。
    是哭他的爱没有回应吗?
    上一次见他哭,顾惊澜记得,好像是解剖课,他跟祁远瀚起争执了,但是自己没有站对床室友,而是帮祁远瀚。
    他的对床室友在洗手间红了眼。
    太容易哭了,为什么呢,那一次只是很小的事情而已。
    这么容易哭,他的对床室友到底是怎么成长过来的。
    像他对床室友这样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不是呼风唤雨的么?
    真奇怪啊。
    他生在侃医大附属医院,也将会接管这家医院。他的人生就钉在这里,好似蝴蝶的标本。
    这么有规划的人生,他也知道自己将会娶一个贤淑妻子。
    例如夏依依这类的女生,是个好妻子人选。门当户对,知书达理。
    可是他的心,却莫名其妙总是想起他对床室友的哭。
    然而他发现了他对床室友好似有人追求了。
    不错,这样他们将各自都会拥有自己美好人生。他接管他的医院,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他游戏他的特权人生,自由自在,恋爱挥霍。
    他的心却第一次开始偏离航线了。
    他看不清,摸不透自己的内心。
    他总会想起室友的双眼发红,想起室友的眼泪,想起室友哮喘时死撑,想起室友高傲的外在却异常脆弱的内里,想起室友那假民//1主真独·2裁的长兄,想起室友心脏休克在大学门口。想起室友总寻着他看可又一声不发的神色。
    画面无数交叠,最后形成他母亲大出血在产房手术台最后一幕。
    明明他没有见过他母亲,却是无意识的将他对床室友与他母亲联想到一起。
    似是莫名情愫。
    他不帮他/她,他/她就会在他的脑海里永远哭泣,永远被伤害。
    是听信自己的心,还是做出了心的背叛,顾惊澜无从得知。
    完全像是不受原本受过训练的理性,关注起了那位室友。
    发现他和别人去遛狗,和别人去便利店坐,和别人周末去打真人cs。
    那他的室友是喜欢那个人吗。
    他莫名自信,认为他室友仍喜欢自己。
    好的。
    就这么把室友抢过来了。
    看,他室友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第一次做了与自小自己和家长规划的人生蓝图不一样的事情。
    顾惊澜没有后悔,没有焦虑,也没有沉重,反而有一种轻松感,还有一种自内而发的愉悦。
    和他对床室友在一起,他感觉到从未有的快乐。
    他在想一个东西,如果他解开母亲死亡谜底,报了仇,他的快乐跟现在的快乐是一样的吗?
    或许他可以得到双重的快乐。
    或许现在的快乐是虚假的,只有完成小时候的心愿,这才会让他一辈子不再活在那张哭泣的脸的背后。
    是这样的吗?
    交往了,他才发现,对床室友的交际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他们圈子的规则,他不懂。
    得知他室友背叛了他,他应该愤怒伤心分手才对。
    可是,他看见室友的眼泪,又让他想起了他的一生活在哭声的阴影里。
    还是过去牵回室友的手,哄他,带他照常完成了旅行。
    他不知道室友是否会改,但很快,他得知了答案。
    寒假假期在心外科的他,出救护车任务,看见他室友和室友发小在一起。
    可能是争执了,又或许是……他不再想了。
    心脏病发的他室友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满眼震惊,震惊夹杂内疚、惭愧、后悔。
    随后他室友心脏的血管破裂了,吐得他身上白大褂都染红了。
    于是,他再也没见过他的对床室友了。
    接下来是对方兄长来他家的严重警告与施压,迫使他父亲给他下命令:
    如果不转校,不离开那个人,这辈子不会让他继承那家医院的。
    就这样,他转校了。
    通过与原寝室好兄弟的聊天,他的对床室友办了走读,后来再次休学了。
    他想,是不是命运安排,现在也是命运的结束。
    关于他人生背后“哭泣”这样轮回的事件反复发生。如果这次这件事情结束,是不是说明,对他的考验完成了。
    转校后他融入圈子也快。
    周围追求他的女生也多,向他投来好感橄榄枝男生也有。
    可是好像,他更想关心他的对床室友如何了。
    他的对床室友放弃了吗?身体状况好点没有?休学是因为情感还是身体问题?还会继续上学吗?以后会当医生吗?当了医生后他们会见面吗?见了面后又如何?各自有新的伴侣?
    于是,在顾惊澜新学习进入侃医大附属医院的轮转学习的第三天,他遇见分到了消化内科的戚衍榆。
    医院清晨六点二十的查房前的早会,顾惊澜来得不早不晚。
    他看见,戚衍榆在会议室后面,戚衍榆的科室主任,带教医师正在抽背他们几个实习医学生昨天学的知识。
    面前那几位医学生大气不敢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戚衍榆身上,戚衍榆长得一张好学生的脸,会给人一种错觉。随后,顾惊澜看见了戚衍榆被带教医师叫出了会议室外面的走廊,而那其余几位医学生脸上是终于轻松的神色,而顾惊澜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里,顾惊澜听见了带教老师的训斥,他的对床室友显得有些习以为常。
    训斥数分钟后,带教老师终于离去,他的对床室友只是表现很淡漠,脸上没有一点任何表情。仿佛训斥的人不是他。
    戚衍榆带着笔和笔记本重新进入早会会议室,很快,轮到他被叫上去回答其他科室主任和领导的日常对他实习学习提问。
    他回答的面面俱到,医学生不被挑刺显然很难。
    领导主任显然欣赏他,随便问的简单问题,鼻饲和胃造瘘哪个更合适他们最近新收进来脑中卒、患有严重心理疾病且伴随呼吸肌麻痹症状的张xx病人,戚衍榆答的是:胃造瘘,虽然他昏迷但还有感官意识,鼻饲不尊重人。
    是的,他说的是不尊重人。人,并非“病人”。
    顾惊澜脑海中不久以前的回忆再次重现了。
    他的这位对床室友当初遭到他们寝室反感是有原因的,他的对床室友身上的刺不少。
    很显然,这回答惹恼了领导主任。
    戚衍榆回到了会议自己搬的凳子上,带教医生转头对他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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