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炮灰她重生了 - 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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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顺着甬道往前走,颜婴婴留意着两边的壁画,皆是沙渊国几百年来祭司祭祀时的场景。并不见那女子的踪影。
    也奇了,她也没产生刚刚那样的共鸣。
    她拉住蓝涟若的手,两人一并前行,论修为,她最低。或许是她修为太低,才会受这样的影响?
    往前约摸走了一里地有余,修无欢停下了脚步,摆在她们面前的赫然是一个岔路口。
    “这就是地宫的入口。”修无欢介绍道,“倘若没有那神明赐福的祭司,不管走哪条路都到不了地宫,但这两条路必定有一条是正确的。”
    “我们有四个人。分成两边,谁愿意和我一起?”
    三个小辈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先开口,和修无欢在一起无疑是安全的。而另一边就……
    “荧惑,你跟我一起。涟儿,你带婴婴即可。”
    修无欢看了一眼蓝涟若,叮嘱道:“为了保命,无需拘泥于术法。术本同源,清浊正邪都是人定。”
    说着,她将一张纸人连同那蚊蝇塞到了蓝涟若手里:“若是见到怨骸,你自行处理即可。若是青帷白骨本人,将纸人焚毁,我自会出现。”
    两人进了右边的甬道,修无欢和荧惑则走了左边。修无欢脚步的声音渐渐远去,火光将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
    “你在害怕。”蓝涟若伸出手,擦了擦颜婴额前的冷汗。
    “我知道我不可能不怕。”颜婴婴抓住了蓝涟若的手,小声地道,“但有涟姐姐在,我又不那么怕。”
    蓝涟若不由得欣慰:“这么信任我么?”
    “不。”颜婴婴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反而放松起来,她笑了笑,“要是能和涟姐姐一起去死的话,好歹地下也有个伴儿,不会一个人走。”
    要是能结伴走过黄泉路奈何桥的话,死亡这样的事显然也不是不能接受……所谓的恐惧死亡,无非是在恐惧一个人孤单地死去。
    蓝涟若被颜婴婴这话一噎,竟也说不出什么来。
    两人顺着甬道往前走,两侧壁画颜色渐渐鲜艳起来,大抵是接触空气少,还保留着原来色泽的缘故。
    甬道中空气浑浊,所幸火把是靠灵力维持,亮得平稳。颜婴婴打量着壁画,走进一幅时候,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幅画上并没有那素衣持笛的女子,只有一个盛装打扮的少女,她薄红轻纱覆面,大红嫁衣金饰琳琅,端坐在画中,嫁衣宛若火焰流淌。
    倏地,画中的少女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
    少女脸上无悲无喜,唯独眼角血泪流淌而下,盈盈火光之中,越发诡异莫测。
    颜婴婴一惊,下意识抓住蓝涟若,想要告知她这幅画不对劲,但她重新看向这幅画时,少女依旧是垂下眸子正襟危坐的样子,刚刚的血泪亦莫名消失了。
    第111章
    这幅画中有古怪。
    不管怎么说, 在地宫里看这种画面给人的感觉还是相当惊悚,颜婴婴定了定神,她盯着这幅壁画, 蓦地察觉到这红衣少女有些眼熟。
    尽管少女头纱披下, 挡住了脸, 但头纱下起伏的棱角还是能略微看得出发钗的形状,与那青帷白骨几乎一模一样。
    刚刚的那混合在血泪之下似喜似悲的神色, 再想到当初青帷白骨殉国那日刚好是她出嫁的大吉之日。
    血染嫁衣,红颜枯骨。
    往日的罪恶尽被尘沙掩埋,唯独印在几个存活人的记忆中。
    一时间无数负面情感与记忆扑面而来, 几乎要将她吞噬。那画中女郎抬眸注视着她,竟不见眼白,只见那深色的漆黑。
    …
    “神明大人, 您为什么忍心看着沙渊覆灭, 再不出手?”
    “神明大人, 您已经……放弃沙渊了么?”
    “神明,沙渊已经没了。”
    “既然你不肯出手,那我便自己去为沙渊复仇!那时候你要是敢阻拦我,你同样亦是我“”的仇敌。”
    …
    声音从虔诚祈祷,悲哀, 心如死灰的沉寂, 再到滔天的恨意。
    最终恨意平息,终化作悲凉……
    “神明大人, 等我报了子民的仇,我亦会为您了结。天道, 天道?天道!”
    宛若大漠上风沙刮过荆草, 狂沙漫天, 遮天蔽日,断绝天光。
    那女子倏地从画中伸出手,死死卡住颜婴婴的脖子。
    “把神明大人还来,还来——”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中,根本由不得两人反应,况且蓝涟若听不见那画中女子的声音,她所见到的只是颜婴婴像是被魇住般死死盯着画看。
    下一瞬她只能看见颜婴婴脸被掐得青紫,白皙的脖颈赫然出现深红的指印。
    她看不见这掐颜婴婴的邪祟在哪,可凭着这指印的深度,她用箭镞划破手腕,一串血珠洒下,燃着金红色的凤凰烈焰,但这火焰却并没有伤到颜婴婴分毫。
    颜婴婴伏在她怀中,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她始终都是睁着眼睛,那双点漆明眸中仿佛点燃了深黑色的火焰。
    “涟姐姐,我有一件事想对你说。我没有疯,也没有被夺舍。”
    颜婴婴语气很冷静,虽然她往日也是一贯冷静的,但这次的冷静则更像是不知何为恐惧的冷静。
    蓝涟若看向她,点了点头。
    “我在听。”
    “我继承了一段关于庇护沙渊那位神明的记忆,关于沙渊诞生的始末。”
    颜婴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那位庇护沙渊的神明,是曾经的我。”
    一时间她能从蓝涟若神情里窥见短暂的震惊,但旋即蓝涟若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触碰着她的脸颊和脖颈,确定她呼吸平稳,脉搏也很稳定之后,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中。
    “我相信你。”
    没什么不相信的。再如何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其实蓝涟若早能觉察到颜如烟和颜婴婴的关系,虽然颜婴婴是颜如烟生下来的,但以颜如烟和雪仙尊的关系来说,她们两个都是人族,目前还没有哪种秘法能让人族的两位女子孕育子嗣。
    既然如此,那颜婴婴的身份就很值得考究了。颜如烟肯付出自己的命将颜婴婴生下来,雪仙尊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颜婴婴这条命。还有颜婴婴那种神奇的操纵气运的天赋,种种指向无一不表明颜婴婴的特殊性。
    颜婴婴没有对蓝涟若隐瞒涌入的记忆,她看见的更多是碎片的,断断续续的,她的魂魄深处似乎对这段记忆颇为抗拒。
    记忆从她在沙渊降下开始,沙渊的前身不过是一个游牧部落,逐水而居,于大漠中辗转迁徙。大漠中气候多变,一场沙暴过后很可能全族覆灭。她不忍心睹此,便出手相助。
    她操纵气运将此地从荒漠变成了一块宝地,气运丰足,哪怕身处大漠腹地,水源不断风沙不侵。沙渊雏形因此而立,几十年后,沙渊已经壮大发展成一个国家,为了感念她,沙渊人民自发合力给她修筑神殿。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和人打交道,并没有将供奉当成什么严肃的事情,甚至还加入了修筑神殿的人民之中,自己给自己设计建造神殿,自己给自己选祭司。
    “从这些记忆上来看,曾经的我并非是一个好神明。”颜婴婴苦笑。
    若说爱人的神明是好神明,她做的这些并不完全是对世人的怜惜,更多是出于有趣。若说公正的神明是好神明,她这一出手,俨然已经违背了公正的范畴。
    “曾经已经过去,现在的我们只是现在。”
    对此,蓝涟若只如此叹道。她突然很想抱住颜婴婴,很想告诉颜婴婴,过去只是过去,你无需背负。
    这些记忆也给了颜婴婴进入地宫的路线。走到一扇石门前,颜婴婴停住了脚步。
    昏黄的火光下,照着颜婴婴的脖颈,那里被勒出来的指印并没有褪去,反而越发越红肿清晰。
    她忘了刚刚那壁画上同样有五步蠡,走了这么久,五步蠡的毒素已经开始发作了。
    不过在凤凰血契的作用下,本来可能致命的剧毒五步蠡,只是让她稍微觉得痛痒,并无其他症状。
    但蓝涟若还是不放心。她划破手指,将凤凰血外涂在指印上。
    脖颈间除了毒素发作的痛痒之外新加了一分酥痒,甬道太暗,蓝涟若凑近替她祛除毒素。她呼出的气息交缠在颜婴婴脖颈上,往深处不断钻着,颜婴婴的手绕过蓝涟若的腰腹,却不敢用力,只是虚虚搭在她身上。
    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想要同蓝涟若接触。同蓝涟若肌肤相贴让她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就像一个刚刚做了噩梦的孩子不敢独自入睡,非要拉着人一起睡一样。
    在属于地下潮湿腐朽的气息中多了一味蓝涟若指尖血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芳香。可能这只是她受了凤凰血契对蓝涟若鲜血的无法抗拒。
    她忍不住捧起蓝涟若的手,轻轻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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