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帐 - 娇帐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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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的。”他声音轻得如同情人的呢喃。
    所有的反抗成了徒劳,像是被火烧着的身体里记忆颠倒混乱,她纤指死死攥着他的袖缘,红润的唇因为抿的时间过长已经充血红肿,就像涂了秾丽的口脂,再配上那双泪眼蒙眬失神的眼睛,美得叫人窒息。
    姜令檀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昏昏沉沉中有人给她喂了蜜水,又用湿热的帕子帮她仔仔细细擦净脸上的热汗,等一觉醒来,屋中只有朦胧的烛影。
    “醒了。”灯影里,男人长身玉立,一双眼眸正静静看着她。
    姜令檀看着太子,半晌回不过神。
    此时正值深夜,她躺在书房的暖榻上,身上盖着他的大氅。
    “我。”才说一个字,声音就哑得不成样子。
    “先把药喝了。”谢珩端了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她。
    姜令檀眉心一蹙,身体忍不住瑟缩一下,她明明在生气,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从西靖回来后,他的举动让她觉得十分危险,那双眼睛太深太沉,逼迫她时,总透着叫她说不上来的冷意。
    “听话。”谢珩看着她。
    姜令檀没有再拒绝,她费力挣扎着坐起来,抬手接过药碗。
    “你就算罚我,我也不回玉京。”她喝完药,看着他,态度少有地强势。
    谢珩沉默一阵,只是眯着眼看她许久。
    有时候他竟然觉得是自己小瞧了她,被逼到那样的程度,在晕过去之前,她依旧不愿回玉京。
    “罢了。”
    “那就帮孤写封秘信吧。”谢珩指了指书桌上已经摆好的空白信纸,还有蘸好墨汁的玉兔毫。
    姜令檀呼吸顿了顿,眼中防范的情绪很明显。
    谢珩重新斟了一杯热茶,端在手里也
    不喝,他往后退开些:“孤念出来,你写就是。”
    姜令檀站起来,整个人踉跄一下,到底是咬牙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后方坐下。
    她伸手执笔,慢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眉眼深邃似浓墨,情绪却极淡:“永安十年,柱国公府齐氏叛国通敌一案。”
    “案情有变,兹事体大,理当重查。”
    短短二十八个字,落进姜令檀耳中犹似雷鸣,把她心底那些微不足道的防范心,击得粉碎。
    她指尖僵冷,差点握不住笔,就连墨汁溅落也毫无所觉。
    谢珩静静看着,嘴角噙着一丝笑,终于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昏黄灯芒下氤氲水汽飘散在空气中,如丝如缕,像是要把她给缠住。
    “怎么不写了?”
    姜令檀掌心一抖,大团的乌墨在信纸上晕染开。
    她被他盯得慌乱,语无伦次:“我这就写。”
    到底是心境不平,连着写废几张纸,她都没能写出一张像样的字。
    咬着唇,掌心掐着失力的手腕,暗暗吸了口气,正打算重新提笔。
    这时谢珩已经搁下茶盏,走到她身后站定。
    “永安十年,齐居正病故次日,父皇得了从西靖贺兰氏送到玉京的消息,那封密信谏言柱国公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信中有一那张据说是齐居正的亲笔信,被烧毁了一半,还印了他的私章。”
    “只是后来大理寺的探子翻遍柱国公府上下,几乎是挖地三尺,也没能寻出那枚印章。”
    谢珩粗粝的手掌把她柔软的掌心几乎整个包进去,微微使力气,带动她颤抖不已的手腕,从容不迫在信纸上写下那二十八个字。
    姜令檀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告诉她这些,被那样滚烫的手握着。
    她终究是无法镇定,乱了方寸。
    第101章怎能轻易如愿。
    “是、是吗?”
    她不敢转头看他, 混乱之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嗯。”谢珩搁了笔,掌心顺着她轻软如同绸缎的手背, 掠至纤细秀白的手腕,慢慢握紧。
    “孤幼年听闻,齐居正有一女, 千娇百宠养在闺中, 后因齐氏之罪, 她被判入云韶府不久,就在玉京失了踪迹。”
    “若能寻得齐家女, 想必是能找出自齐居正病故后, 消失不见的私章。”
    她阿娘带走了私章?
    姜令檀不禁想到被她装在荷包里的红鱼印章, 脑海里‘轰隆’一声巨响,顿时视线一黑,失了力气朝后跌去。
    男人有力的臂膀重重箍住她的腰,滚烫胸膛抵在身后, 犹似密不透风的牢笼。
    “殿下,我……”姜令檀叫了一声,恍恍睁开眼。
    她不敢朝后看他的神情,但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鼻息肆无忌惮落在她毫无遮挡的后颈上,灼得她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善善要说什么?”谢珩目光垂落,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齐家那印章……”姜令檀仰起脸,即将宣之于口的话,在喉咙里一哽, 又被她硬生生忍了回去。
    她不能说,就算太子殿下有要帮齐氏洗清冤屈的打算,但在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 若是莽撞拿出印章只会暴露她的身份。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红鱼印章是不是太子要寻的东西。
    阿娘临终前只交了一个用火漆封死的匣子给她,说是她日后无了退路的情况下用来保命的东西,至于外祖齐家更多的过往,那时阿娘就如同要斩断尘缘一般,反而随着病重渐渐不提。
    她的阿娘齐朝槿作为罪臣之女,后来又从云韶府出逃失去踪迹,她是齐朝槿的女儿,当真要计较,恐怕理应与齐氏同罪。
    她不敢赌。
    “没什么。”姜令檀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轻轻摇头。
    “殿下若觉得齐氏有冤屈,能还之清白,当然是好事,只是我年岁小,当年那些事从未听过长宁侯府长辈提起。”
    “况且殿下做事自有章程,不必同臣女说得这样详细。”
    谢珩低头看她,眸光渐深。
    拇指指腹压在她白皙皓腕上,很轻地摩挲两下:“如此拒绝,当真不愿同孤回玉京?”
    姜令檀心跳漏了一拍,不由想到之前他逼她口含玉蝉时的强势,荏弱的薄肩很轻地抖了两下:“殿下是天上的皎月,是清霜,是白雪,亦是这世间最至纯至净的郎君。”
    “臣女只是寻常侯府出生的庶女,身无长物,也无才情,能得您的庇护已是三生有幸。”
    “等殿下归玉京,我与殿下之间,自当就此别过,再无牵连。”
    “当真如此?”谢珩低笑一声,语气猜不出喜怒。
    “嗯,当真。”姜令檀小声说。
    谢珩眸光一闪,强行转过她的身子,俯下身拥紧她。
    姜令檀手腕依旧被他握着,炙热气息阵阵扑在她脸颊上。
    两人离得近,书房里放了炭盆本就热。
    而此时,他身体的体温,仿佛无孔不入顺着她与他紧贴的肌肤,一缕缕逼入她的四肢百骸,烫得她连足尖都紧紧绷起,只想着要离他远些。
    “那如果是这样呢?”谢珩面无表情扯松衣襟,强行带着她掌心,探入衣裳下。
    没了布料的阻隔,他滚烫的肌肤抵着她软嫩的小手,引起一股酥麻的战栗。
    姜令檀整张脸烧起来,张口想骂他无耻,可对着他那张清隽如神明一样的俊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眼底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她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通红,显得可怜又委屈:“您曾经答应过,不会强迫于我。”
    “您的君子。”
    “该言而有信。”
    挣扎不了,她索性放弃。
    这般气鼓鼓的模样落在谢珩眼里,反而给他一种娇嗔之态,只想把人欺负得更狠一些。
    他深深看着她没有说话,掌心柔嫩如同上好的绸缎,与他相触,只在无形中诱引着他,想贪得更多。
    她不该主动招惹他的。
    三番两次,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君子守度,其实早就压抑过头,本就极端的性子,时日久了反而被逼着生出一种扭曲的不甘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齐氏的冤屈要如何处置,他肯定是要带她回玉京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蛊毒发作离不开她的血,他更像中毒至深病入膏肓的瘾者,他对她的贪婪,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他不管究竟是何种原因,只要是他想夺谋之物,就不可能放过。
    “孤三日后,启程归玉京。”谢珩动作稍顿,眼底覆上一层乌云似的阴翳。
    姜令檀既慌又乱,被他掌心紧紧握着的腕骨,似要被揉碎了。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竭力平静说:“既然是告别,那祝殿下此去,春风得意,功德圆满。”
    谢珩眼神微闪,呢喃一般道:“如何功德圆满?”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终究是没有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他一点也不在意端起来饮了一大口,像是在压着什么难以发泄的火气。
    姜令檀强制镇定下来,抿下唇说:“时辰不早,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谢珩闻言,嘴角掠过深意:“莫是睡糊涂了?”
    “眼下才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果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方才书房你搂着孤睡了一夜,这会睡饱了,便不知孤为何物了?”
    姜令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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