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 - 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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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雅集若办得好,他便会出自资助茂县的义学,听起来的确是一项善举。
    俆知远站在台子中央,清了清嗓,周围的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
    俆知远简单宣布了雅集规矩,钟灵雅集限定题目,任意百姓皆可上台以诗文作答。
    唯一强调的是今年刘老爷愿意捐出的钱财是去年的两倍,故而鼓励乡亲们都踊跃参与,不要辜负这一场诗文盛会,更不能辜负刘老爷的善心。
    也正因为刘老爷出了大价钱,所以今年的钟灵雅集,便由他来出题并担任评委。
    提到刘老爷时,俆知远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尊敬。
    在场百姓纷纷鼓起掌来。
    雅集开始,俆知远请刘老爷出题。
    刘老爷“呵呵”笑着,思索了一阵,对众人道:
    “鄙人不才,仰慕徐太傅才名已久,一直盼望一见,奈何相隔千里,一直未能如愿。
    今日既然徐公子抬爱,将出题的机会让给我,那在下便借花献佛。
    徐太傅为人两袖清风,高山仰止。这次的雅集,咱们便以‘清风’为题,诸位以为如何?”
    徐太傅本就是茂县百姓心中神一样的人物,如今要以“清风”为题作诗,歌颂他的高尚与廉洁,大家自然乐意。
    不消片刻,人群中便有人喊道:“我!我想好了!”
    “我也想好了!”又一个女子跟着道。
    接着又有另外几人也表示自己有了答案。
    俆知远微微一笑,请他们上台,轮流走到桌案前写下自己的诗作。
    一共有五人上了台,三男两女,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十岁不等。
    五个人按照上台顺序落笔题诗,随即有人将他们的诗作誊抄后挂起,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
    祝澜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品味着他们的作品。其中的一首打油诗明显是凑数之作,算不得数,另外三首平平无奇,唯有其中一位姑娘做的诗用典巧妙,能看出些功底。
    这五人的诗作被挂出后,有些百姓看到那首打油诗顿时信心大增,也纷纷踊跃上台。
    燕璟看着那五花八门,良莠不齐的满墙诗作,不禁皱起小脸,抬头眼巴巴的望着祝澜。
    祝澜却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眸光玩味,似乎仍旧在认真品鉴那些诗作。
    其实她在看的并不是诗,而是台上的刘老爷与徐知远二人。
    徐知远看似对刘老爷这位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很是尊敬,但实际上祝澜发现那位刘老爷说话时,几乎每说两句话便要去看一眼徐知远的表情。
    是典型下位者的表现。
    祝澜身边的燕璟等了一阵,实在憋不住了,攥紧小拳头道:
    “祝小姨,你若是上去,必定拔得头筹!”
    此言一出,周围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众人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孩,口气竟如此狂妄!
    祝澜露出有些惊慌的表情,手足无措地向他们解释,说小孩子不懂,瞎说的。
    那些百姓见祝澜认错态度如此良好,燕璟又可爱,还是个小娃娃,于是也不再和她们计较。
    燕璟一张小脸皱得更厉害了。
    祝澜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燕璟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但还是认真点头。
    台上的刘老爷与徐知远已经开始品评众人的诗作了。
    刘老爷选中了墙上一幅最为肉麻的诗作,不住称赞,说唯有这样的好诗,才能配得上徐太傅的美德,当为今日最佳。
    俆知远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他正要宣布评比结果,忽听得一个童生脆生生响起:
    “我也有诗要作!”
    俆知远微微一愣,目光在台下逡巡片刻,终于在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努力踮脚试图让自己被看到的身影。
    那是个七八岁的女娃娃,长得像小瓷人儿似的。
    俆知远本着称颂之词不嫌多的心态,笑呵呵地问:
    “小姑娘,你会写字么?”
    燕璟小脑袋一扬,都不屑回答这种问题。
    俆知远对燕璟招招手,让她上台来写。
    燕璟半点不怯场,当即松开祝澜的手,迈着小步子有些艰难地跨上了台。
    她走到桌案前,忽然停住不动了。
    因为那桌案和她一样高。
    俆知远命人搬来板凳,正想抱燕璟上去,燕璟却先他一步爬上了板凳,去够案上的毛笔。
    只见她板起小脸,一手捏着袖子开始落笔,架势十足。
    徐知远忍不住挑了挑眉,凑近看时,更加惊讶。
    那字体虽能看出一些模仿痕迹,却不失潇洒与力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难相信这字竟出自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之手。
    要知道茂县并没有私人学堂,所有想要念书的孩子都被送去了义学,连束脩都不必交。
    徐家在茂县的声望极高,自然而然代官府管理起了这里的义学,每年义学的开销等等,皆通过徐家向官府报备。
    第580章 松雪斋
    台下的百姓虽看不清燕璟写的什么,但她那架势已经镇住了不少人。
    “哟,这是谁家的小丫头?怎么好像从没见过,外地来的吧……”
    “啧啧,瞧这水灵的小模样,那小脸嫩得一看就没吹过沙……当然不是咱们这的人。”
    “感觉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燕璟很快写完了,她搁下笔,对着墨迹吹了吹,这才对俆知远浅浅行了个礼,跳下板凳。
    徐知远小心地拿起燕璟作的诗,念了出来:
    “清风徐来月满廊,松雪斋中墨香长。
    风过竹林闻雅韵,雪残庭院见清光。”
    有人发出惊叹的声音。
    徐知远反复读了两遍,先是“啧啧”两声,感叹这女娃娃的造诣,却又有些遗憾。
    这首诗多在堆叠意象,虽提到了“清风”,却不见主旨,更没有歌颂徐太傅的清廉高洁。
    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娃娃,能写到这种程度,已经极为厉害了。
    徐知远忍不住低头打量燕璟,问她师从何人,这水平不像是义学或者私塾能够教出来的。
    燕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师从高人,说了你也不认识。”
    徐知远不以为忤,又回头继续看她那首诗。
    不知怎得,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熟悉。
    徐知远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松雪斋”三个字上,喃喃念了出来。
    “松雪斋如何,难道你也去过?”燕璟歪着脑袋问。
    徐知远轻轻“嘶”了一声,有些惊疑道:“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你去过?”
    “我若没去过,怎会写出来——”燕璟话未说完,猝不及防被祝澜的声音打断。
    祝澜走上台,有些歉意地对徐知远道:
    “徐公子,这丫头不懂事,就爱出些风头,给诸位添麻烦了。
    璟儿,别闹了,快和我回去。”
    燕璟瘪起小嘴,仿佛不情不愿地随着祝澜下了台。
    徐知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诗,又望了望祝澜二人的背影,有些错愕。
    他很快回过神,唤来一个人叮嘱两句,那人点点头,快不离去。
    祝澜带着燕璟,脚步匆匆,就要离开雅集现场。
    她们刚走出人群,便有一人拦在了面前,祝澜眼中立刻浮现警惕之色,后退了一步。
    四名侍女冷着脸就要上前,但立刻发现祝澜背在身后的左手食指晃动一下,让她们退下。
    “二位姑娘留步。”那人躬身说道,态度十分恭敬,“我家公子想请二位姑娘稍待片刻,待马上雅集结束,请两位到府上一叙。”
    “你家公子?”祝澜眯起眼睛,明知故问。
    来人笑道:“便是方才在台上的徐知远,徐公子。”
    说罢,又怕祝澜不知道似的补了一句:“也是当今太傅徐大人的侄子。”
    “哦——”祝澜做恍然状,又低头去询问燕璟的意见。
    燕璟绷着小脸,严肃地考虑了好一阵,才点点头。
    那人见祝澜二人没有拒绝,松了口气。
    祝澜道:“站了一上午,我们也有些累了,正准备回客栈歇息。却不知这雅集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若时间久——”
    “二位姑娘累了,不妨先行到俆府坐坐,待雅集一结束,我家公子立刻便来。”
    祝澜犹豫了一阵,勉为其难答应了。
    ……
    祝澜与燕璟在徐府下人的引导下来到徐府门前,四名侍女则是隐藏行踪,没有露面。
    祝澜站在门外打量一番,徐家的门面极为朴素,与寻常百姓无异,下人也寥寥无几。
    徐太傅倒真是谨慎,不但自己在京城做事滴水不漏,就连远在青州的老家也做足了样子。
    若非上回那道玉麟酿雪梨暴露了他,自己还真不会改变原本计划,临时选择绕道青州。
    总之徐家一定有猫腻,京城没揪出把柄,那问题只能在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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