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 -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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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祝家可就彻底完了!
    青岩这个丫头虽然出身不好,但生于逆境,仍有如此惊人的学识与天赋。
    说不好,真的是文曲星降世……
    杜兰芳此时心里也更加确定了,这回把宝押在祝青岩身上指定不会出错。
    “是啊,爹。咱们祝家子嗣单薄,岩姐儿入了府,也能增添些人气。
    而且朝哥儿眼看要到了开蒙的年纪,若家中有这么一位有本事的姐姐教导,将来定然也是个有出息的!”
    都已经改口开始叫“岩姐儿”了。
    而祝澜正倚着门框站在门口,里面的人都把她当空气一样。
    她打了个哈欠,目光扫向大门口,心想这府上小厮的腿脚也太慢了。
    回头得让他们也晨跑操练起来。
    苏氏见祝远鸥动摇了,抓住机会,扯了扯祝青岩的胳膊,“快,快叫祖父。”
    祝青岩心高气傲,原先是不赞同母亲如此低声下气要自己回到祝家的。
    就算没有祝家,自己将来一样能出人头地。
    但苏氏一再坚持,这个“外室子”的名头一日扣在女儿身上,女儿便一日要低人一等。
    哪有清白人家会来提亲?
    祝青岩拗不过,这才答应听苏氏的话,心里却憋着一股气。
    祝青岩咬着唇,垂眸道:“祖父,求您让青岩回到祝家。青岩日后一定奋发苦读,科举入仕,光耀祝家的门楣。”
    祝远鸥到底是个祖父辈的,满头白发,这一声“祖父”入耳,顿时有些心软了。
    “老爷,老爷,澜小姐成绩出来了!”
    小厮阿财从外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一边高声喊着。
    头巾都歪了。
    祝远鸥心里梗了一下,瞪了一眼阿财,脸色铁青。
    没瞧见这儿还有外人么?
    丢脸面的话悄悄传回来就得了,喊这么大声干嘛!
    杜兰芳掩唇偷偷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祝老爷子是个死要面子的,祝澜这回害他丢了脸,日后只会更加被冷落!
    说出来,快说出来啊!
    她一个劲给阿财使眼色。
    “老爷,澜小姐……澜小姐考进了乙字二班!!!”
    “当啷”一声,祝远鸥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苏氏和祝青岩全都瞪大了眼睛,苏氏的脸上甚至还有惊慌。
    这怎么可能!?
    “你、再说一遍……?”
    祝远鸥指着阿财,手指都颤颤巍巍了。
    肯定是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乙字班?
    龙场书院乙字班的学生清一色都是童生身份,一班和二班的水平,几乎都能够到秀才的门槛了!
    就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长孙女?
    半年连丁字班都考不出去的祝澜?
    咋可能呢!
    第29章 岑烨的入室弟子(精修)
    “老爷,是真的!阿财看得真真儿的,澜小姐真的进了乙字班!!”
    阿财激动得脸都红了。
    杜兰芳冷笑出声,压根就不相信。
    语气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当真是自己考的?”
    言下之意,是说祝澜作弊。
    其余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怀疑。
    是啊,如果不是作弊,她怎么可能考进乙字班呢?
    祝澜冷冷瞧了她一眼。
    祝远鸥坐了回去,目光变得黑沉,让祝澜说实话。
    “咱们祝家诗书传家,你若是考试做了什么手脚,主动说出来,祖父亲自带你去书院请罪。
    知错能改,也不算辱没祝家的脸面。但你若——”
    话未说完,一个灰袍束发,精神矍铄,头发灰白的老者踏了进来。
    看起来十分儒雅有气质,面上带着笑。
    “祝兄,好久不见啊!”
    祝远鸥看见来人,先是一愣,连忙起身。
    “岑先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说着亲自请他入上座。
    祝澜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在书院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祝远鸥满脸笑容,甚至看起来有些激动,对此人很是仰慕的样子,人家都坐下了,他却还站着。
    又忙不迭亲手给他倒了茶。
    祝澜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祝老爷子如此殷勤。
    见其余人都一脸莫名,祝远鸥连忙介绍,说这位岑先生乃是国子监退下来的学正岑松柏,当年自己进京赶考时曾经拜访过。
    众人听得暗自咋舌。
    国子监的学正,那可了不得!
    目光不由得都肃然起敬。
    祝老爷子坐回位子上,分明是在自己家里,却明显有些忐忑。
    他与岑松柏寒暄几句,然后问起他怎么来到江州城了。
    岑松柏笑着道说自己年纪大了,在国子监有些干不动,所以回江州老家来养老了。
    他教了一辈子书,就在龙场书院谋了个教书的活计,打发时间。
    祝老爷子眉毛跳了一下。
    “那个,岑老夫子啊,请问您是教哪个班……”
    杜兰芳转着眼珠子,小心又好奇地问。
    祝远鸥瞪了她一眼,无知妇人,哪有这么问话的?
    多失礼!
    正要给岑松柏赔罪,岑松柏已经笑了起来,说乙字一、二两班,学生都是由他教授。
    “听说有个叫祝澜的小丫头,是这府上的吧?”岑松柏笑呵呵地问。
    目光在祝青岩和祝澜身上徘徊了一下,征询地看向祝远鸥。
    祝远鸥有些惶恐。
    该不是祝澜在书院考试上作弊,岑老先生来家中兴师问罪了吧?
    祝澜却已经走上前来,躬身行礼:
    “学生祝澜,拜见夫子。”
    见她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娃,岑松柏先是有一瞬的错愕,随即从袖中取出了几张纸。
    正是祝澜的考试卷子。
    “这篇策论,是你写的?”
    “正是。”
    岑松柏心中“嘶”了一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祝澜。
    祝远鸥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给他猜中了。
    这祝澜肯定是事先抄背,或者找人代写了几篇策论,凑巧押中了题。
    否则,一个半大的女娃娃,底子又差,怎么可能写得出来策论这种东西!?
    祝青岩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
    杜兰芳的心情却明媚了起来,表情得意起来。
    她就说嘛,这小妮子要不是作弊,怎么可能考得那么好!
    岑松柏不动声色,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对祝澜道:“老夫观你策论中论及丁酉令之影响,却未尽言其详。能否展开说说,丁酉令对朝廷农耕之利,究竟何在?”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在考祝澜呢。
    谎扯大了,要露馅了吧?
    没想到祝澜对岑松柏作了一揖,还真就侃侃而谈起来。
    “夫子垂询,学生敢不竭尽所能。学生以为,丁酉令之实施,实为朝廷农耕之大利。此令轻徭薄赋,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有更多余力投入田亩之中,长此以往,必将促使五谷丰登,国库充盈。”
    岑松柏颔首赞许,又进一步探询:“那么你以为丁酉令在推行中,会遇到何种阻力,又当如何化解呢?”
    祝澜略加思索,从容答道:“夫子明鉴,学生以为,丁酉令在推行过程中,或遭遇官吏执行不周、小民对新政疑虑等难题。
    为解此等困境,朝廷当加强监察,严惩玩忽职守之徒,同时广布朝廷德政,消解小民之疑虑。”
    “至于更加具体的落地政策——”祝澜略一斟酌,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坦然抬眸。
    “学生不知。”
    岑松柏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听得祝老爷子心惊肉跳。
    这,这孙女是被调包了吗?
    不能呀,自己看着长大的,明明一点儿没变呀。
    难道——
    祝老爷子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列祖列宗啊!你们看见了吗?
    祝家懵懂了十二年的长孙女,开窍了啊!!!
    不仅开窍了,而且突然之间仿佛文曲星附体!
    一定是祖宗保佑!
    祝老爷子这样想着,连对那个荒唐儿子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祝澜这一番答辩,属实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
    如果是作弊抄来的,如何能答得如此顺畅?
    祝青岩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全是挫败。
    杜兰芳瞠目结舌,想到三岁的儿子,顿时有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岑松柏满意地点点头,这小丫头的想法,虽然许多地方还是稚嫩了些。
    但是以她的年纪和阅历,能考虑到这些层面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若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祝兄,从今日起,你家这个小女娃,便是我的入室弟子了,你看如何?”
    哪个当先生的不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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