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 -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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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文远也路过这里,一见到祝青岩,立马笑开了花,屁颠屁颠跑过来。
    “青岩师姐,早啊,刚刚他们没撞到你吧?”
    “我没事,谢谢文远师弟关心。”
    祝青岩冲他笑笑,一声“文远师弟”喊得项文远心花怒放。
    项文远转而望向跑远了的丁字班众人,嘲讽道:
    “这群废物怕不是知道自己念书没希望,打算去考武举人吧?”
    “武举人,哈哈哈哈!”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全都笑了起来,祝青岩也被逗乐了。
    项文远更加来劲:
    “尤其那个祝澜,身上肯定全是一块块肌肉,一拳能打死一头老母猪!”
    “胡说,祝澜师妹明明学问很厉害的!”丁小邱鼓起勇气发声,显得十分不合群。
    项文远有心要在祝青岩面前表现一下,扯着嗓子道:
    “哟,丁十一,你觉得她厉害,有本事你跟着一块跑呀?
    多跑两步,看看能不能跑出个‘丁十二’来,哈哈哈!”
    丁小邱涨红了脸,梗着脖子,憋了半晌:
    “跑就跑!”
    说完,就在一众嘲弄的目光中,去追祝澜等人的背影了。
    “真是物以类聚!”项文远在身后不屑道。
    龙场书院的夫子们处理课业、住宿都在文翰堂。
    谢鼎练完一套气功拳,估摸了下时辰,戴着痛苦面具推开房门,揉了揉眉心。
    又要去坐牢,哦不是,上课了。
    他黑着脸走进丁字班的学室,突然感觉今天的氛围……嗯,很难描述。
    怪怪的。
    学室里这帮小子一个个脸上带汗,身上冒着热气,有的还呼吸急促。
    还有那一双双炽热的目光是咋回事?
    对知识的渴望?
    不可能,绝对是自己走错了。
    谢夫子摸了一把自己秃秃的脑壳,瞅了一眼班号。
    整个人都不自信了。
    “起立!”祝澜突然说道。
    全班同学站起身,声音洪亮,整齐划一:
    “夫子好!”
    说完同时鞠躬,声音在整个学室回荡。
    谢夫子被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扶着桌子颤巍巍站起来,面带惊恐。
    咋了啊这都是?
    疯了吧?
    被夺舍了?
    阿弥陀佛,得赶快报告山长,请大师来做法啊!
    谢夫子想跑,但腿软了。
    他看着起立的众学子们,嘴唇动了半天,声音都抖了:
    “请……请坐?”
    众人“哗啦”一声全部坐回了位子上,训练有素。
    谢夫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先安抚住再说。
    冷静机智,临危不乱。
    不愧是我!
    谢夫子胆战心惊地上完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堂课,时间一到就想跑。
    结果又被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给吓得一个趔趄!
    上课提问挨板子,下课总可以了吧?
    秦雨薇第一个举手,问夫子今天带读的内容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也纷纷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谢夫子哪敢推辞,连忙好声好气地答疑解惑。
    “夫子,请问《学而》一篇是何意思?”祝澜问道。
    谢夫子听到她的话,定了定心。
    还好还好,应该不是夺舍。
    也只有丁字班这群油盐不进的小子,能问出如此浅薄的问题了!
    他感觉轻松了不少,捋着胡子,想都没想便解释道:
    “《学而》是说,学习要注重实践,难道不是件快乐的事情吗?
    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这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别人不了解我也不生气,难道不是君子所为吗?”
    说罢还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祝澜的无知,竟连这都不懂!
    谁知祝澜话锋一转,追问道:
    “孔老夫子作为至圣先师,所思所言定有其内在的逻辑。
    可是《学而》一篇,第一句还在讲学习方法,第二句又说起远方的朋友,第三句跑去谈论君子待人之道。
    这三件事之间毫无关联,为何会放在一起?”
    谢夫子一愣,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敢对《论语》的内容提出质疑。
    圣人的书都敢质疑,你书还想不想读了!?
    不对,瞧这帮小子的眼神儿,不是在质疑圣人,分明是在质疑他啊!
    谢夫子想了想,没讲错啊,他念书时夫子就是这么教的啊。
    可仔细一想对方说的,好像又有那么亿点点道理……
    这时,又有别的学子提出问题,谢夫子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赶紧先去解答别的问题了。
    还好还好,那个姓祝的女学生没有继续追问。
    最后,谢夫子是扶着墙走出丁字班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有别班学子路过,瞧见他这副模样,好心上来搀扶。
    “谢夫子,您没事儿吧?”
    “这帮丁字班的笨蛋,把夫子都给气成这样儿了!”
    “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谢夫子,不要和这些无可救药的蠢材计较!”
    谢夫子颤着声音:
    “快、快去告诉监院,速请大师前来做法!”
    这天夜里,谢夫子从凌晨三点多的床上睁开眼睛。
    “所以孔老夫子那三句话,到底是啥意思呢?”
    第9章 高铁?直播?
    从前,给丁字班上课是谢夫子的噩梦。
    而现在,谢夫子突然无比怀念被夺舍之前的孩子们。
    多乖,多傻,多可爱呐!
    哪像现在这些一个个的!鬼精鬼精!!!
    尤其那个叫祝澜的小丫头,每堂课提出的问题简直刁钻古怪至极,偏偏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念书念书,书上咋写的,照着念、照着背就是了,她到底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想法的啊?
    以前上课只是觉得好无聊好没有激情,还没有练气功有意思。
    现在上一堂课简直要把他这把老骨头掏空!
    来教书本来就为了养家糊口,现在倒好,他为了不在学生面前显得太愚蠢,甚至还要温习几十年前的功课,熬得仅剩的几根毛都快掉光了。
    哪有学生这样逼先生的?啊?
    委屈,太委屈了!
    谢夫子跑到欧阳烨面前,好一通声泪俱下的控诉,说自己实在教不了丁字班的学生了,想回家种地。
    “监院大人,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
    谢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夫都快六十了,实在经不起这帮小子折腾啊!他们实在是太能学了……”
    欧阳烨神色复杂,本来有点怀疑谢夫子的话,但听他提到祝澜,立刻想起了观风亭那天的事。
    嗯,那小丫头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若说整个丁字班的学生全都改头换面……
    他也有点不信。
    欧阳烨好声劝慰了谢夫子几句,让他随自己一道去丁字班看看。
    结果谢夫子嗷嗷大哭,抱着桌腿死都不撒手。
    那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就好像要把他身上每一寸知识都剐下来似的!
    他一想起来都要浑身发抖。
    不去,死都不去!
    欧阳烨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去瞧瞧了。
    此时正值下午课时刚刚结束,欧阳烨穿过一排排的学室,原本在打闹嬉笑的学子们看见他经过,一个个顿时噤若寒蝉,悄咪咪地溜回各自学室,生怕被这位恐怖的监院大人注意到。
    祝青岩从丙字二班走了出来,薛眉和赵文鸢正在门口等她。
    三人迎面撞上欧阳烨,薛眉和赵文鸢吓得立马没了笑容,反倒祝青岩笑意更甚,还主动打招呼:
    “欧阳监院好!”
    薛眉和赵文鸢悄悄对视一眼:这就是好学生的底气吗?
    欧阳烨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继续往书院西南的方向走。
    祝青岩几人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愈发奇怪。
    “咦,再往那边去,不就只剩下丁字班了吗?”薛眉问。
    “说不定是那几个蠢货又闯祸了!”
    赵文鸢突然兴奋起来,“听说谢夫子被他们气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欧阳监院肯定是去收拾他们的。走,咱瞧瞧去!”
    祝青岩装作不感兴趣,但是看在好姐妹的情分上,勉为其难陪她们去看看。
    于是几人假装顺路,跟在了欧阳烨身后。
    其他班的学子见状,既然欧阳烨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少人幸灾乐祸地跟上去看热闹。
    很快欧阳烨身后就跟了浩浩荡荡一群人。
    丁字班的学室门紧闭着,无人进出,全然不似其他班级学室散学后的热闹。
    赵文鸢冷笑:“谢夫子不过被气病了半日,他们就敢旷课不来,真是好大胆子!”
    薛眉也帮腔道:“是呀,我看他们就是不想上课,成心气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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