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一个陪嫁丫鬟 -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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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儿除了书,还有许多字画,好些都比她在摊子挑来的有趣。顾青川前几日要在书房,她不答应,他便将书架搬空了一格,由她挑喜欢的放进去,以后尽可去看。
    林瑜照例磨完墨,在对角新放的书案,她今夜看的是收录成册的祭文,里面有许多篇,祭亲祭友祭老师,每篇都是用词朴实,叙事隽永。
    林瑜静静翻完半本,直到泪花快憋不住,慌乱仰起脑袋去寻帕子。
    顾青川看得好笑,将人揽入自己怀中,用青帕替她拭泪,“你实在是……”
    林瑜不想眼泪流出来,乖巧仰着面。清透的皮肤在烛光下宛若一段绸帛,指腹抚过,莹白柔滑。
    奚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顾青川屈指沿着她颊侧滑过,最后抬起下颌,像逗弄猫狗一般,轻挠了两下。
    “雀儿。”
    他的声音喑哑。
    床榻之事,于他们早已不是头一回,只这样,林瑜便能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抿抿唇角,闭上了眼。
    须臾,腰身被男人长臂揽住,靠上了椅背。
    缠缠绵绵的吻落在身上,林瑜尚且不能适应,不一会儿就要偏脸躲开。
    “躲什么?”顾青川在她耳垂咬了一口,将人打梗抱起,放到了书房里面的小榻。
    珠钗坠地,罗裙半褪,烛火微晃,再看去,绣屏上的两具影子已落在了一处。
    云雨歇散后,她鬓发已些微濡湿,倦懒偏头,一双长月退无力垂挂在男人臂弯。
    顾青川少时爱登川,所见景色万千,却比不过这一眼。
    花瓣翕张,雨打风吹后,残红糜艳。
    顾青川看了会儿,别有深意道:“给你上药?”
    林瑜蹙眉,在他胸前踩了一脚,却也虚虚没有力气,不一会儿就滑了下去。
    顾青川掌心接着她的足底,揉了揉,满是餍足的笑,“让丫鬟来给你收拾可好?”
    “不用。”林瑜偏脸埋进被褥,“不要她们来。”
    “你是主子,何必在奴婢面前怕羞?”顾青川弯身,拾起地上那方那方承了她眼泪的青帕,去拭她月退间的水渍。
    “早日习惯,自己也轻快些。”
    他另有所指,林瑜垂下眼睫,没有应声。
    第38章 病气
    十一月往后,南京城不见落雪,却总有细细摇摇的雨丝落下,天越发冷了。
    临近年末,顾青川许多公事缠在身上,又忙了起来。常常深夜回房,天不亮又起了身。
    林瑜见不到他,每日只待在房中,拥着熏笼看书。
    书是前阵子与顾青川出门时悄悄买下的《天下水陆路程》。
    顾青川对她这个人盯得很紧,对她买的东西却不然。每次出门林瑜买回好些玩意,他都是粗略扫上一眼,从不动手去翻,那样器量太小。
    这本书是一位经商之人所攥,里面详细记录了以京城与南京两处为中心,去向各地的水陆两路路线,不止记载详密,连所经之地的风俗盗贼都有提及。
    林瑜买来的是第二卷,里面所载皆是自南京始,去往其它省的路线。她近来看得用心,有时用纸笔记一记,写完便投进烛盘。
    顾青川想要她早日习惯,可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呢?
    林瑜歪枕着手腕,眉心凝了又凝。
    *
    小雪这天,顾青川回来得早。入夜后,少不得要与林瑜厮磨一番。停了十几日,他这次要得久,床第之间也更为孟浪。
    托顾青川的福,林瑜三更半夜还要去一趟净室,洗了不知多久,出来叫风一吹,就病倒了。
    起先还只是轻微咳嗽,一日过去,身上便开始发热,喝药也不管用。
    她难受得厉害,常常裹着衾被窝在榻上,旁人和她说话也不爱理。
    说旁人,其实也只对那一人。
    他们这几日分房睡,但顾青川晚上回府,还是要先来探探她的额头。
    “今日好些了?”
    “嗯。”
    顾青川听到这一声,便不再开口。近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应嗯,眼皮都不曾抬过。
    出了房门,在书房转上一圈,不自觉又走回来,在她身旁坐下。
    “她们说你没用晚饭,刚叫厨房炖了老鸭煲,你若还是吃不下,就喝一碗汤,总不要空着肚子。”
    林瑜蹙眉,点了点头,她这一下病得不清,自己也未曾想到。
    熏笼下的红罗炭一亮一暗,不时腾起几片细碎的灰烬。
    林瑜默默看了半晌,深觉自己与这块炭没有区别,别人用的时候就摆在熏笼里,烧成灰了就要拿去倒掉。
    她叹了口气,“好没意思。”
    顾青川微怔片刻,含笑道:“城东的梅花开了,枝头红萼香气袭人,等你病好,我们出门去看。”
    林瑜想要再辨两句,又觉得平白浪费力气。
    此人怎么会听不出自己所指为何?自己整日被关在西院,到底是方便了他。
    她扭开脸,神情恹恹,“大人白日还有公务要忙,还是尽早去歇息罢,别沾了我的病气。”
    顾青川知晓她又在闹脾气,不愿见自己。这丫头自生了病,总要有脾气落在他头上。
    但如今日这般冷脸相对,还是头一次。
    顾青川面上挂不住,暗道恃宠生骄乃人之常性,此女又性子执拗,再惯下去,或又让她生出些别的念头。
    他起了身,出门前吩咐丫鬟,“好好照顾你们夫人,她的病若重了,必拿你们是问。”
    他这一走,接下来几日都没踏足西院。
    林瑜的风寒渐渐转好,人仍是恹恹的,比起生病之前更不爱说话。
    下晌,银环去茶室泡茶,回来时另提了一盒茶食,“夫人昨夜说想吃甜的,这里面是酥油泡螺。”
    名字听着像重油重盐的菜式,林瑜看她端出来,里面是乳白色,螺蛳一样的糕点,质地比糕点要软,撑不起方方正正的形状。
    林瑜尝了一口,甜香绵密,入口便化,连吃几个才停下。
    “这是厨房做的?”
    银环道:“是杨管事方才送过来的。杨管事还告诉奴婢,大人近来公务繁忙,时常深夜才回府,喉咙都有些上火。”
    林瑜没有说话,捧起热茶抿了小口。
    银环悄悄觑了一眼,见她并未不悦,试探着问道:“夫人看……今夜可要让厨房炖一盅雪梨汤?”
    原来是要自己去请他下台阶。
    林瑜思索片刻,“你的主意极好,不过大人还在生我的气,见了我,他的火只怕更降不下来。再者,大人夜里一贯是不吃东西的。”
    银环失语,低下头,“夫人,夫人考虑得周到。”
    林瑜笑笑,“去库房寻一匹宝蓝的缎子来罢,我已经好久没有做针线了。”
    “婢子这就去。”
    她出门不久,外面就有人大叫,还未去看,又有人尖叫了声,安静许久的西院忽而热闹起来。
    金环望了眼窗外,气恼道:“这帮人真是没规矩,什么事值得这般吵嚷。夫人稍等,我去叫他们停下。”
    “去罢。”林瑜道:“不要着急。”
    金环匆匆去了,不过半刻钟,便有一声更为尖利的喊叫,辨听过后,是金环的声音。
    她放下茶盏,扭头看向屏窗,窗纸上只有白茫茫一片。
    推开房门,瞧见丫鬟们一个个提着袄裙从后院跑来,无不是满脸惊慌。
    林瑜不明所以,忽听金环大喊道:“夫人快进屋。”
    眉心颦了颦,正要转身,忽而听到了后面的犬吠。
    一条高过膝头的獒犬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许裘赶到时,那只黑毛大犬正伏卧在披着狐裘的女子脚边,卷尾晃个不停。
    他又是惊奇,又是松了口气,忙道:“夫人受惊了,属下这就将追风带走。”
    林瑜没有让开,而是问道:“你认识它?”
    “追风是大爷在京城养了七年的犬,天变冷后,前几日差人送了过来,暂且养在马厩,我空下来便带追风出去跑一跑。”
    许裘挠挠后脑勺,周围环视一圈,最后望着垂花门处,越发觉得疑惑。
    “方才我在路边的摊子上买烙饼,一时没看住,叫它自己跑了。不知追风怎么进了夫人的院子,按说外面守着好些府卫,该能拦住才是……”
    林瑜摸着獒犬的大头,想起方才丫鬟们一个个都是从后院跑过来的,动作一顿。
    “原来是你惹的祸。”
    她侧过身,斜瞥了许裘一眼,后者即刻低头,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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